前世的陳泫更像一匹孤狼,對敵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沒有任何人被允許與他並肩。
深山的夜空很亮,滿天星鬥灑落。
天穹浩遠,宇宙遼闊。
“師尊,”遲重林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出口,“您問了那個人什麼?”
蔣無涯離開的時候笑得很開心,恨不得笑倒在地上捶地,像聽見了什麼驚天大笑話。
由於他們的對話是用傳音進行的,在場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陳泫到底對蔣無涯說了什麼。
不過,多半是與陳泫過去相關的事。
陳泫的視線從星空上移開,微微偏過頭。
他的雙眼此刻映滿了繁星,像把整個星空都藏進了眼底,遲重林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問,陳無垢是什麼意思。”他道。
陳無垢是仙盟眾人給陳泫起的諢名,一開始還是開玩笑,但漸漸就發展為用於挖苦嘲諷陳泫的專用代稱。
無垢,一方麵是指陳泫整潔到變態的生活作風,另一方麵,是用來諷刺他臭不可聞的名聲。
畢竟就陳泫這種性格,每個人欠他二五八萬似的,在外就算做了好事恐怕都得挨兩句罵,名聲不可能好到哪去。
遲重林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這樣啊。”
遠處的人聲逐漸大了起來,可能是村民們發現外麵的屍鬼已經消失,紛紛跑回自己家中救火。
村裡的火還燒著,所幸今晚的風並不大,沒有將火勢蔓延到周圍的山上。
秦雙雁幾人經過商議後,最終決定采取另一個不那麼血腥的方式來解決這幾個家夥。
“最近的仙盟據點?”寧雲淺撓了撓頭,“這個我倒是知道。我是一路走過來的,有一個距離這裡不遠,禦劍的話應該很快。不過問這個乾什麼?要把這幾個人交給仙盟嗎?”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秦雙雁掏出一張絹紙,又掏出一根炭筆,“我把這裡的情況大概交代一下,然後連著這幾個人一起丟過去,交給他們處理好了。等會兒讓你們師叔跟我一塊兒去,我一個人可帶不動這麼多。”
“可是,仙盟不是”寧雲淺還想說什麼。
“噓。”柳思遠知道他想說什麼,迅速堵住他接下來的話頭,“有些話自己私下說說可以,在外麵要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明白嗎?”
雖然仙盟是人儘皆知的腐爛,青梁山的事交過去也不一定有結果,但萬一說出來被有心人聽到,可就不是一句玩笑話就能簡單解決的問題了。
寧雲淺聞言瞪大雙眼,連忙捂著嘴巴嗯嗯點頭。
秦雙雁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在信裡寫明了情況。為防止仙盟根據靈力查找來源,她特地用炭筆手寫,用的還是左手,一點靈力都沒往上麵使。
“我跟他很快回來,你們在這兒一切小心。有事就往阿旻和重林背後躲啊,讓他倆替你們擋著點。”
她匆匆吩咐一聲,接著扭頭衝陳泫喊:“那邊那個坐著的,過來乾活!好歹為人師表,在你徒弟麵前做個好表率行不行!”
陳泫被秦雙雁拽著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下四個平均年齡還不到十五歲的少年麵麵相覷。
寧雲淺偷偷打量著遲重林,在比對兩人的身高時,他內心幾乎喜極而泣:
太好了!總算碰上一個比他個頭還矮的了,終於不用再一直仰望彆人了。
或許是實在太高興,寧雲淺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因為表現的太過明顯,所以很難猜不出對方心理活動的遲重林:“”
“接下來就拜托阿旻和小師弟照顧啦。”柳思遠笑眯眯道。
“哈哈”薛旻尷尬地乾笑兩聲。
作為在場唯二擁有護身咒的人,他和小師弟在隊伍中的作用似乎隻有充當人肉盾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