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旭是被自己渴醒的。
睡夢中喊著，“水”，沒人給他遞，最後渴的受不了了，醒了。
睜眼，一室漆黑，頭昏腦脹。
打開床頭壁燈，揉著腦袋下床找喝的。
喝了水，上了一趟廁所回來，悲從中來。
以前他每次喝醉了，從來沒這麼難受過，更不會因為沒有水喝把自己渴醒。
以前隻要他喊出一個水字就立馬有水喂到他嘴邊。
即使在他沒喊出口的時候也總有一個擔憂的聲音在耳邊溫柔的問他，“要不要喝水？難不難受？想不想吐？來，張嘴把解酒藥吃了……”
甚至他第二天醒來總是看到她趴在他床邊睡著了，問她怎麼不去房間睡。
她傻嗬嗬的說：“怕你夜裡要喝水，萬一再吐了，沒人看著彆嗆著自己了。”
睡不著了。
心裡難受的厲害。
淩晨三點半的夜晚外麵漆黑一片，窗戶上倒映著自己模糊的影子。
她刪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她以前對他百依百順，從來沒對他發過脾氣。
這次看來他是真的把她弄傷心了。
他媽說：“你跟喜兒的事算了，以後我把她當閨女看。”
他爺爺說：“喜兒從此不再跟你有任何關係，以後我會給她另擇一門好婚姻。”
她以前沒脾氣，沒性格，沒原則的對他好，他有時候覺得挺煩的。
他是找女朋友不是要找個沒脾氣的媽。
況且她也沒有宋晴雪的溫柔小意。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看到她眼底隱忍著即將蜂擁而出的咆哮。
他忽略掉她臉上的極度的失落，有時候甚至故意做出一些事就是為了激怒她。
他想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想看看她衝他發火到底是什麼樣的？
現在他看到了。
她終於爆發了。
可是卻沒有衝他發火，隻是平靜的跟他提了分手並拉黑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整個過程安安靜靜的。
一如她跟他在一起的這四年，不吵不鬨靜靜地陪在他身邊一樣。
這些天他後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
落地窗前婁旭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他到底為什麼要混蛋成那樣把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弄丟了？
這些天他睜眼閉眼都是桑喜在他麵前紅著眼睛說話的樣子。
“婁旭，我真的累了，愛不動了。”
“你讓宋晴雪住進我們的婚房，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想過我會介意嗎？”
“踐踏彆人的尊嚴就這麼好玩嗎？就因為我愛你，我就該被你如此羞辱嗎？”
“我累了，很累很累，你把我對你的愛消耗完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的機會。”
……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七點，想著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起來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拿起手機撥出她的號碼。
桑喜昨天睡覺的時候都快淩晨兩點了，本來昨晚一番折騰睡的就晚。
剛沾枕頭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又趕緊爬起來在平板上改設計圖。
早晨七點她被手機鈴聲吵醒，努力撐著眼皮看了眼一長串的手機號。
不認識，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