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忙撂下拖把,摘下橡膠手套,上前,突然,她腳步頓住。
“哎呀,不好,針管回血了,姑娘你等著,我去找護士過來。”
說完,她慌忙跑開。
桑喜抬眸,看向手背上方細細的輸液管。
裡麵沁滿鮮紅的血液,足足有十幾公分。
她麵色無常地默默關了調節開關。
阿姨帶著護士匆忙趕過來,在廁所找了一圈沒找到桑喜。
年輕的護士拉住她,“不用找了,人已經走了,看這裡。”
垃圾桶裡躺著還剩小半瓶水的輸液瓶和帶血的針頭和輸液管。
阿姨歎了一口氣,“哎,這姑娘,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呢?”
桑喜右手捂在左手背上,急步穿過醫院走廊大廳往外走。
針管拔的不專業,手背血流不止,指縫裡都是。
低頭走的急沒看路,不成想撞在一堵結實的肉牆上。
沒抬頭,“對不起!”
聲音沙啞無力。
“手怎麼回事?”
頭頂一低沉急切的聲音響起,桑喜倏然抬頭。
婁宴臣?
桑喜還沒從茫然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婁宴臣已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一方手帕正在慢慢擦拭她手上的血。
她忙往回抽手,“不用。”
抽不動,婁宴臣攥得緊。
直到血跡擦拭乾淨,露出手背上的一片青腫和還在往外冒血的針孔。
他輕蹙眉頭看向她的臉,她臉上紅潮一片,燒的不輕。
“既然生病了,怎麼不在醫院好好待著?”
口吻似有責備,還有彆的。
桑喜一顆心陷在某種情緒裡沒聽出來。
她輕咬著下唇瓣,“我想回家。”
婁宴臣想再說什麼,掀眸看向走廊儘頭一對攙扶著往外走的身影
漆眸漸漸收緊,幽深。
隔著手帕按在她手背上的手加了一點力,“按緊了,才能止血。”
桑喜再次往回抽手,“我自己來,謝謝大,婁大哥。”
他是婁旭堂哥,她以前跟著婁旭叫他大哥,現在再叫他大哥顯然不合適。
婁宴臣沒再說什麼,目光落在她臉上一瞬後移開,“走,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
待這句話落地,桑喜發現婁宴臣已經往前走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醫院大門口,走在前麵的婁宴臣突然轉身,桑喜猝不及防險些又撞了上去,好在她及時刹車。
為了不讓慣性往前撲,她拚命往後躲。
重心不穩,踉蹌後仰。
婁宴臣眼疾手快忙拖住她後背,微用力把她拉回臂彎裡,“小心!”
他這一動作落在桑喜眸底慌亂不已,“對不起!”
婁宴臣放開她,唇角微揚起弧度,“怎麼跟曉曉似的,走路不看路,走吧,送你回去。”
桑喜垂眸低聲,“我自己有車。”
“那好,把鑰匙給我,我來開。”
桑喜覺得他似乎聽不懂自己的潛台詞,又道:“我會開車,我可以自己開回去。”
婁宴臣凝視著她,“沒說你不會開車,隻是,你的手現在不適合開車,桑喜,你也叫了我這麼多年大哥,在我心裡你跟曉曉是一樣的,我既然看見了,就不可能讓你這樣回去,彆犟了,走吧!”
婁宴臣的話讓桑喜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望著他的背影,挪著步跟著他默默往停車位置走。
腦子暈暈乎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又說不上來。
她把這種感覺歸結為發燒把她腦子燒糊塗了。
平時智商138,現在估計隻剩38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