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大亮,蔣府門前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朱紅的大門敞開著,門前兩側的石獅子都綁上了紅綢,瞧著喜氣洋洋。
“欣然,吉時快到了,快給你哥梳理好了出來。”蔣夫人在門外大喊。
“好了好了……”蔣欣然亦大聲回應。
“吱呀”房門打開,紅衣紅綢的準新郎官走出房門。
“真是人逢喜氣精神爽,咱們小宇也有這般眉眼舒朗的時候了。”
“這要娶妻了果然不一樣,人看著都溫柔了不少。”
自成為大理寺少卿起,蔣淩宇便是一副不苟言笑,冷臉對應眾人的模樣。
門外候著的眾親戚許久未瞧見幼年時那個和煦的少年郎,不由調侃起來,給蔣淩宇落了個大紅臉。
“來來來,吉時到,吹起來,熱鬨起來,出發咯!”
“劈裡啪啦——”門前傳來了陣陣爆竹聲。
浩浩蕩蕩的下聘隊伍到了將軍府門前。
打頭的喜倌眉眼彎彎,高聲報著聘禮的名目,聲音洪亮又透著喜氣。
“大姐姐,大姐姐,姐夫來啦……”
一群孩童嘰嘰喳喳地從前院奔向了後院,通報了又跑回前院撿喜糖。
打頭的紅衣裳小家夥撿的格外歡快,胸前掛著的布袋裝的鼓鼓囊囊。
“使者,彆撿了,家裡多的是,你把這些給彆家孩子留點。”
容月娥跟在容朝夕身後苦口婆心。
容朝夕充耳不聞。
勢必要將每一顆糖都裝進自己口袋裡。
小家夥把換下自己的布袋,戴上容月娥的繼續撅著屁股撿。
“小孩姐!都被你撿走了,我們撿什麼?”
狄貝貝匆匆趕到,剛伸出手就被容朝夕一個屁股懟開。
“本來就是我家糖,誰都不許跟我搶!”小家夥又開始護食了。
誰叫娘親開始限製她吃糖了呢,隻能在外麵撿點回去藏起來吃。
容月娥抱著布袋,笑的無奈,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一鬼祟身影在向她靠近。
布包掉落,糖果灑落一地。
“放開我,放開我……!”
“噓!彆吵,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容月娥停止了掙紮。
著素色衣裙女子模樣的人撩開麵紗,露出熟悉的麵容。
“哥哥?!”容月娥瞳孔輕顫,不知該喜還是怕。
她拋下家人尋求庇護,更是無臉見他。
“月娥,你背叛了我們。”容詩瀚目光深沉,以前對於妹妹的和藹不複存在。
“我……””容月娥低頭攥著衣擺。
“月娥,你還當我是你哥哥,就替我辦一件事。”容詩瀚直接挑明來意。
容月娥微感錯愕,知曉他定是要做什麼對將軍府不利之事。
“哥哥,既然逃出來了,就離開京都城,重新生活吧。”
“離開?”容詩瀚滿目恨意,“我如今這副模樣皆是拜將軍府那群人所賜,如何離開!”
“不是這樣的,若你們不做錯事……”
無論前世今生,容月娥身邊總是有人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執迷不悔,走上一條不歸路。
“月娥!”容詩瀚沉聲打斷,拿出一瓷瓶放在容月娥手心,“哥哥隻求你一件事,把這個放進他們的飯菜裡。”
“這是什麼?”容月娥驚恐推開。
“不行,我不能這麼乾,哥哥你恨我也好,惱我也罷,我不會做對不起使者的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轉身逃走。
回到人群中,容月娥轉頭回看,容詩瀚沒有跟上來。
“月娥姐姐……”容朝夕抱著滿滿的布包跑過來,笑的陽光明媚,
“呐,這是給你撿的。”
滿滿兩大袋糖果,她一袋她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