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我錯了,我不該害死你的,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我們孩子也長的好好的,他一點事沒有,我不要去地獄,求你不要帶我去地獄……”
容耀跪在地上不住磕頭,任憑衙役拉都不住。
老太太本就被胡氏打的奄奄一息,雖治療過,但她此刻渾身還是止不住地疼。
聽得容耀喚了顧嫣的名字,老太太渾身一震,向容百川身旁看去。
“顧……顧嫣!”
這一眼,登時嚇得她兩股戰戰,有水漬陰暈開。
眾人又是一陣莫名,紛紛朝容百川看去……
“怎麼了?他們為何看著容將軍這般害怕?”
“他說的顧嫣好像是容將軍的母親,莫不是魔怔下看到了鬼魂?”
此言一出,眾人皆覺後背發涼,雖是大白天。
“顧嫣,嫣娘,懺悔書我已經寫好了,你就原諒為夫這一次吧。”容耀雙手捧著‘懺悔書’膝行至顧嫣麵前,滿臉諂媚。
顧嫣至始至終神色淡淡,毫無起伏。
“容耀,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子!”
“他那般小的時候,你們便對他處處設下殺機,他何其有幸才能活到現在,親眼看著你自食惡果!”
“是是……都是我的錯。”容耀轉向容百川。容百川微微側了一步。
“百川,是父親錯了,你原諒我,你告訴你娘,你原諒我了。”容耀急切哭訴。
十八層地獄,他去過一次,不想再去第二次。
“父親。”容百川沉聲開口,容耀聽此稱呼,臉上露出希冀。
容百川接著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
“我不會原諒你!也無法原諒你!”
“你不僅想要我的命,還想要我全家人的命!”
“阿白從一出生就被姚氏投毒,後又被容詩瀚下藥至癱傻,我不信這些你不知道。”
“朝夕出生時,她又故技重施……”容百川冰冷的目光投至老太太。
老太太瑟縮地蜷縮起身子,不敢抬頭,隻有低低地嗚咽聲傳出。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蔣淩宇懷中抱著的小家夥。
皇帝更是麵露危險之意。
他們竟當真害過朝夕。
朝夕出生時,胡氏派人殺害,老太太安排的毒奶,中元夜的假符、鬼嬰。
一樁樁,一件件。
容百川悉數將安南侯府一眾的種種罪狀公布於堂前。
眾人聽得唏噓不已。
何等禽獸的一家,竟是全員惡人。
容百川一家能平安活到現在,實屬不易,眾人對他產生了莫大的同情。
容耀被這些事實壓的趴伏在地,喘不上氣,求饒懺悔的話也梗在喉頭,出不了口。
他都知曉!他什麼都知曉!
“這……”府尹有些為難地看看在座的諸位大人,最後看向紗簾,
“陛下。”
如今情況,儼然已經審不下去了。
“嗯。”皇帝低低應了一聲,聽著門外傳來的陣陣竊竊,揮了揮手,
“結案吧。”
容耀和姚氏淩遲處死,其餘人斬首於菜市口,明日行刑!”
“嗙——”驚堂木落塵埃定。
犯人被拖了下去,紗簾後的皇帝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
京兆府尹抹了把額頭的汗,麵露不解,
“容耀本就要死,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審理一番?”
蔣尚書看了眼那個偉岸卻有些落寞的背影,解了他的惑,
“欺君罔上,是容耀兒子不爭氣害的,殺妻騙財,是他自己罪有應得。”
“陛下這是要給容將軍正名,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不孝子,他沒有親手殺了容耀,已是極大的仁慈……”
這世間,關於孝道,也是極為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