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很安靜。
世家大族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不過在自己屋裡,謝惟之並不會那般食古不化。
“彆隻顧著我,你也多吃點。”他夾了一塊蓮藕放到司晚檸碗裡。
見她吃了,嘴角便揚了揚。
之後似乎想起什麼,問道:“你此前說想要嫁人,可曾想過要嫁什麼樣的人?”
司晚檸愣了一下。
隨即羞答答道:“婢的奢望不高,佃戶和屠夫也無妨,隻願夫君是個踏實肯乾的就行,若是能再生個一兒一女,湊個好字,也是好的。”
明明每一個字都很尋常,可謝惟之卻感覺胸口被捅了一刀又一刀的發疼。
她連佃戶和屠夫都願意嫁,卻從未想過留在侯府!
是了,她想要的是當正頭娘子,而非一個妾,或是連妾的名分都沒有的通房!
世人常言,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於她而言,留在他身邊反倒是低處呢。
謝惟之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窒悶。
一種說不清的低落情緒在心口蔓延。
他從不知原來情之一字是這般苦澀難熬,心如火焚的。
“你……我似乎從未問過你從前的名字。”
司晚檸怔了一下,才道:“婢在被賣到芳園前,姓司名晚檸,父親是個小小的秀才。”
“你還有家人?”
這一刻謝惟之突然發現自己對她了解得太少了。
他不知她從前的經曆,不知道她的喜好,更不知道她留在他身邊,到底是開心還是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