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忙起來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想起故人。
當初那個消散在他懷中的女孩。
記憶曆久彌新,每次想起,心中都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自己沒能救下她。
但是故人已逝,再想也沒意義。
景元又揉揉眉心。
最近總是頭痛,到時候去丹鼎司找個醫士看一看好了。
“將軍,您看這個。”青鏃將
“這是什麼?”他挑眉。
“月卦太卜的辭職信。”青鏃有些為難,“說是通知……她說已經找好了後繼者,絕對能夠勝任太卜的職位。”
“辭職?”景元皺起眉頭,“通知?”
“嗯……月卦太卜年紀也大了,可能……”青鏃不便再多說下去。
她隻是個策士,把該傳的話都傳完就足夠了。
“先放一放。”景元站起身,“我去太卜司一趟。”
……
“你是真打算退休了?”符玄問道。
“嗯,當然。”月卦點點頭,“剩下的時間不多,我多少也想為自己而活。”
“想去哪?”
“反正不在仙舟,離開羅浮,去彆的地方轉轉,走到哪算哪。”月卦笑笑,“到時候找到一個合適的埋骨之地……我是不打算墮入魔陰身的,在那之前我會用彆的方式終結我自己。”
符玄微微皺眉,“不打算和十王司彙報一下嗎?”
“不了,辭職申請我已經提交上去了。”月卦輕笑一聲,“不……應該叫辭職通知。”
“真隨性。”
“再不隨性,我就沒有隨性的機會啦。”月卦笑笑,“或許某一天,你也會想要這樣的隨性的。”
“我大概不會。”符玄搖搖頭。
她本來就過的很輕鬆,倒也不需要通過離開某個環境來尋求輕鬆。
“是嗎。”月卦還是笑,“那樣最好。”
“但是仙舟太卜的更替不是需要向聯盟元帥申請嗎……”符玄微微皺眉。
“辭職申請裡都寫了,我說,我年事已高,瀕臨魔陰,為羅浮鞠躬儘瘁七百餘年,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已尋得良人,完全可以接任羅浮太卜司一切事務。”月卦抱起胳膊。
完全沒責任心的通知,但是……符玄皺了皺眉,“感覺你好心急。”
“你以為我說瀕臨魔陰是騙你的啊?”月卦挑眉笑道,“就這幾年的事情了,我已經能感覺到了,十年之內吧。”
“……”符玄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用安慰我,我不在乎了……剛從卜測中得知有人會終結我的時候,我特彆震驚,也有恐懼。”月卦搖了搖頭,“當時我很害怕,緊張的都要瘋了,我不知道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被什麼樣的人終結,甚至想過先下手為強。”
符玄:……
“至於嗎?”
“至於。”月卦點點頭,“但是後來我就看開啦,隨便,終結我與否都無所謂,我依舊會行使我的職責,把我該做的都做好……直到最後一刻。”
符玄歎了口氣,“你們怎麼能看的那麼開。”
如果換做是她,預料到自己要被某人終結,她必然要拚儘全力的找出解決方法,找出那個人是誰,找出自己到底會以什麼方式被終結。
但是月卦、竟天,他們好像都很輕鬆的就接受了自己命運的終結。
“不看開能怎麼辦呢?”月卦輕笑,“命運已經注定,我們不過是行走在命運上的棋子……絕境才有轉機,但是我選擇了更乾脆地方式。”
“就是壓根就不麵對絕境是吧?”
“哈哈,沒錯。”月卦點點頭,“你馬上就會見到一個故人,期待嗎?”
“嗯?”符玄歪了歪頭,“見到什麼故人?”
“你沒用法眼占卜一下?”
“我和人麵對麵聊天的時候一般都不用法眼。”符玄搖了搖頭。
“那你就好好等著吧。”月卦笑了笑。
正說著,身後的大門被敲響,月卦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勾唇,“進。”
“太卜大人!”一個卜官急匆匆地探出頭來,“將軍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