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再次升起。
肉泥再次落下,迅速再生,“我是……”
“謀事在人。”
“我已經說過了……”
“在人。”
“你……”
“人。”
幽藍色光柱落下,倏忽再次再生。
她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一句話都不讓人說完,比騰驍還要急躁。”
符玄放下手,“你還真不打算死啊。”
殺死倏忽確實很困難,畢竟是藥師親自賜福的令使。
複生這種耍賴一樣的技能估計也就隻有豐饒能弄得出來。
符玄無奈的揉揉眉心。
她不禁想到,倏忽都是這樣的,那豐饒星神該是什麼樣?
令使不過是所信仰神明的某一麵。
“死與生相同,不過是一種過程。”倏忽的聲音帶著笑意,“你依靠著仇恨前行,這條路也終究有儘頭……但是現在呢?你依舊要用這種方式來殺死我?”
“你似乎有誤解,覺得我隻有這一種力量。”符玄勾唇,“我隻是覺得,我應該先好好的替他們出口氣,再殺你。”
“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不值一提。”倏忽嗤笑一聲。
“嗯,希望如此。”符玄點點頭,“希望一會你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她手癢癢,一直以來看那幾個人切磋,她還沒機會上去試一次呢。
現在機會到麵前了。
符玄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倏忽的身體整個倒轉過來,在空中轉了一圈,狠狠的撞進地裡。
對景元的招數被用在倏忽身上了。
但是對景元那裡,符玄有保護動作。
這裡是沒有的。
肉泥從土地裂縫的縫隙裡麵湧出來,倏忽本就沒構建出堅硬的實體,這一下直接被摔的血肉橫飛,七零八碎。
滿地都是。
“呼……我算是知道他們為什麼總是拳腳橫飛的了。”符玄揉了揉拳頭,“原來拳拳到肉的感覺這麼爽啊。”
她現在理解了景元口中那些“保留節目”了。
這還沒完,符玄緊跟著上去,一拳接著一拳的砸下來。
話本裡麵是怎麼形容的來著?
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來,連綿不絕,倏忽連眼睛都睜不開——哪怕她的這具身體並沒有明確的眼睛的形狀。
符玄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甚至用命途力量給自己的拳頭外麵包了一層如同拳套一樣的保護層。
沒辦法,符玄多少還是有點潔癖的,讓她用拳頭這樣“親切接觸”一坨連形狀都看不清楚的肉團,她還是有些抵觸。
但是拳拳到肉的感覺很爽,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打沙包。
符玄泄憤一樣砸打著,直至地麵徹底凹陷下去,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血肉陷在深坑中央,生死不知,沒了動靜。
符玄抬起手,長舒一口氣,肉泥從她拳頭上落下。
“喂。”她踢了踢被鑲在石頭裡的那塊肉團,“沒死吧?沒死起來笑兩聲?”
“你不是挺喜歡笑的嗎?”
符玄可氣了個半死,倏忽那張嘴,隻要不殺了她,她的嘴就不停。
說實話,符玄在打仗這件事情上是個新手。
過去的日子她基本沒動過手,更彆說打架打人了,在羅浮神(八)策(角)府(籠)裡麵進行的那些切磋她也一次都沒有參加過。
但是力量擺在這,倏忽的戰鬥技巧更差。
所以現在被鑲在石頭堆裡的是倏忽,不是符玄。
這就像是為符玄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爽。”符玄認真的點點頭,“還能起來嗎?”
倏忽當然能起來,她要是能這麼容易就被拳腳打死,騰驍也不會用同歸於儘的方式。
血肉再次凝結,倏忽的聲音傳出,“不錯的力量,但是……”
“沒有但是了。”符玄抬起腳踏入虛空,周身星辰點綴閃爍。
該結束了。
她扭頭望了一眼那邊雲騎軍和敵人纏鬥的方向。
“知道麼,這就是你們和我們的區彆。”倏忽察覺到她的動作,也朝著那邊看了一眼,隨後笑道,“為了強大,為了不死,拋棄是必要的,而你們仙舟人向來優柔寡斷,傍著藥王神賜固守,暴斂天物啊……”
她笑,“你還想用什麼來殺死我?也用你自己?”
“不需要。”符玄靜下來,星辰點綴在她身旁,如星河的紗巾。
她抬手,聲音冷如寒霜,“我想過要用正常的方式終結你,但是留下你終究是禍害。”
她想到在未來的那個時候,倏忽也是被關押在幽囚獄裡,同樣是生死不明。
她要完全杜絕這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