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就不歸他考慮了，他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想好這個稿的內容，好好的想想自己到時候該說什麼話。
……
淵明在外麵忙活了很久才進屋。
屋裡的兩個女人還沒聊完。
馭空總是來看鏡流。
天舶司現在並不忙，加上停雲對於很多工作已經能算得上是得心應手，馭空也不需要太耗費精力。
她算是當過母親又沒當過母親，她沒懷孕過，也沒有過男朋友，但是她確實有一個女兒。
晴霓雖然是采翼的女兒，但也是馭空撫養成人的，一直將馭空當成親媽看待。
儘管如此，馭空還是對懷孕感到有些好奇？或者說是期盼。
一條……哦抱歉，是兩條小生命的誕生。
“你說，到時候孩子會像誰呢？”鏡流問道。
“你希望像誰？”
“像我們兩個吧……”鏡流撓了撓頭，“但是我還真不知道淵明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她還真不知道淵明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淵明自己也不知道。
“沒有小時候那一說。”馭空搖了搖頭，“孩子一般遺傳的都是大人定型之後的性格。”
“啊？”鏡流傻眼了，“遺傳我們兩個長大之後的性格啊？”
那哪有一個好的啊？
她那個樣就不說了，淵明什麼樣子她可是見識的清楚啊。
見麵就像是約定俗成的——開槍為號。
鏡流有些淩亂。
遺傳他們兩個長大的性格？
那都不如野蠻生長了。
“怎麼？”馭空失笑，“對你們兩個的性格沒信心啊？”
鏡流誠實的搖搖頭：“沒有。”
換成小時候她還有點信心，長大之後她那個比樣屬於是誰交誰清楚。
要不大家都說難為那幾位和她當朋友。
“啊？”
這次換馭空傻眼了。
半晌，馭空又擺擺手：“不過問題也不大，隻要教育的當，環境對於孩子性格的影響更大，遺傳還是不算什麼。”
“真的？”
“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麼。”馭空揚頭對著淵明點點：“他那樣的以後一定是個好爹。”
“但是他……”鏡流撓了撓頭，“他說可能對孩子不會太有耐心。”
“你就聽他說吧，我以前也一點都不喜歡小孩子，後來晴霓交到我手裡，不也養到那麼個大姑娘了。”馭空擺擺手，“孩子出生之前爸媽都擔心，這是正常的，看到孩子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鏡流點點頭：“希望吧……”
“不是希望，你們兩個能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啊？”馭空氣笑了，伸手輕輕戳著鏡流額頭道：“一個擔心自己以後對孩子沒耐心，一個擔心孩子性格受自己影響，你們倆真是絕配。”
“這不是正常的嘛……”鏡流捂住腦袋，“我還笨…”
“沒事，夫妻兩個裡麵有一個聰明的就行。”
“……那他也不聰明怎麼辦？”
“涼拌！”馭空無奈的歎了口氣，“淵明，你看看你娘子，她都要焦慮死了。”
淵明歪了歪頭，坐在鏡流旁邊，摟住她輕聲道：“焦慮什麼？”
“擔心孩子嘛……”鏡流晃了晃腦袋，“你說咱們兩個都不聰明，性格也不好……”
“好，性格好得很呢。”淵明輕笑，捏著她的肩膀，“而且孩子的路是孩子自己走的，又不是靠遺傳的。”
還真是靠遺傳的。
一般人燒香拜神都遺傳不來神嗣這麼個身份。
鏡流多少有些焦慮——孩子的影響從此刻開始初步體現在鏡流身上。
懷孕初期到中期的一段時間裡，孕婦會焦躁不安，會焦慮，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鏡流現在就是如此。
以前明明兩個人都決定度過的問題，現在又重新出現在她身上，她現在又開始想著萬一自己當不好一個母親該怎麼辦，萬一自己有什麼事情沒做好，給不了孩子一個好環境該怎麼辦？
她可太擔心了。
淵明還不知道該怎麼哄，用神力去平複鏡流的心態倒也有用，但是這個坎總得過去啊，不能一直就這麼壓著啊。
馭空這個當過媽的勸了沒用，因為馭空到底沒懷孕過，當初采翼懷孕的時候，廣淵都把她當成個寶貝那樣護著，馭空也沒什麼經驗。
天舶司那邊事情還很多，馭空隻能歎了口氣，又叮囑兩人諸多事項，說下次再來之後就起身告彆了。
淵明拿出玉兆藏在身後，一頓盲打召喚了對鏡流特攻。
……
大門被撞開的時候，鏡流嚇了一跳。
“我看看怎麼事！”應星跳了進來，雙手叉腰：“金角！”
“到！”白珩叉著腰跳進來，大聲疾呼：“銀角！”
應星挺直身板：“到！”
“雙角出征，寸草不生！”
兩人雙劍合璧，堪稱天下無敵，雙手合十指向天空，宣告著混沌令使的威嚴。
混沌星神本尊：……
要不說他們兩個能當夫妻呢。
兩個人解除了合體動作，白珩叉著腰看向鏡流：“我看看你怎麼回事？”
鏡流撇撇嘴。
她可太矛盾了。
自己以前不這樣的，鏡流自己也清楚自己這樣一點都不好。
但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其實這很正常，孕婦的身體會分泌各種信息素，也就是她的身體讓她亂想焦慮，但是鏡流不知道這點。
沉默片刻，她問道：“你們倆怎麼來了？”
“噓——”白珩豎起手指擋著嘴，“其實我是天上的星神之一，命途為許願——我會聆聽眾生的願望，並且為眾生實現願望，現在，孩子，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大聲的說出來！”
她伸出一隻手遞到鏡流嘴邊，另一隻手抬起來攏在耳朵邊上。
“你不是許願星神麼？”鏡流哭笑不得，“你應該知道我的願望。”
“你跟淵明吵架了？”白珩歪頭。
“饒我一命吧許願星神，我哪敢啊。”淵明苦著臉求饒。
“咱倆聊。”應星坐在淵明旁邊，小聲問道：“她怎麼了？”
“她說，擔心孩子遺傳我們兩個不好的性格，然後說我們兩個都笨，擔心孩子的這些那些……”淵明小聲嘀咕著。
“嘿……”應星撓了撓頭，“正常，阿珩當初懷孕兩三個月的時候也這樣。”
“正常嗎？”
“正常啊。”應星點點頭，“越往後越劇烈，等到六七個月的時候才會好，你得耐心些。”
“我耐心啊，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淵明搖了搖頭，“總是這樣我怕對她身體不好。”
“因為懷孕啊，孕婦和胎兒會產生什麼什麼……信息素。”應星想了想當初自己查的資料，“孕婦就會感到焦慮，迷茫，擔心自己做不好母親啊，擔心孩子的問題啊，這都很正常，你看我當初連阿珩的身邊都不離開，你得注意點，這個時候最容易產生什麼抑鬱之類的問題。”
淵明認真的點點頭。
其實淵明本身也不離開她身邊，要不是擔心自己忍耐力問題，他恨不得洗澡都跟著鏡流。
“你看看你。”白珩輕輕拍拍鏡流的手背，“你應該期待孩子降世的。”
“我期待啊……但是我就是很擔心，我也不知道哪擔心，但是就是……”鏡流說著說著小臉就皺巴起來，看著像是要哭的樣子，“我也知道這樣不好……”
“沒事沒事……一點問題都沒有。”白珩輕輕摟住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當初也這樣啊，把應星折騰的不輕，這種時候你就不要擔心麻煩到誰了，你現在最重要，什麼都不要想，兒孫自有兒孫福嘛，而且彆信那麼多有的沒的，孩子的事情更多取決於後天教育環境。”
“你看應星工造那麼厲害，霜台手工就一點都不行，簧學的手工課霜台每次都得拿回家找應星幫忙。”白珩輕笑，“我們兩個都不聰明，但是你看霜台就很聰明，我剛開始懷孕的時候也害怕，也擔心，擔心孩子要是繼承我們兩個不聰明再埋怨我們兩個怎麼辦啊，擔心孩子要是性格隨了我們倆不好的地方怎麼辦啊，但是你看，孩子就會懂這些東西的，他們不會按照這樣來的。”
“你也得為自己考慮，彆老是想著什麼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如何孩子如何，孩子到底怎麼樣，等到孩子出生了不就知道了？”白珩晃了晃她，“嗯？”
“……嗯。”鏡流扁扁嘴。
“你，你也是。”
那邊白珩給鏡流開導，這邊應星給淵明開導。
他用胳膊肘懟著淵明：“你的心態不能有問題，要不然直接就影響鏡流，你要當爹了，鏡流看著你有時候也焦慮。”
“為啥？”淵明挑眉。
“你到現在想過孩子麼，你得想著，你要當爹了，你得讓鏡流看出你愛這個孩子，她還得擔心孩子，還得擔心你，她哪來的那麼多心力啊？懷孕就夠累的了。”應星歎了口氣，“你現在這眼神，我都擔心孩子出生被你掐死。”
淵明嘴角一抽：“你就這麼想我的？”
雖然有時候看阿流難受他的確著急。
“男人是家裡的支柱，這個時候更得撐住，而且才兩個多月，你倆彆這麼緊張，又不是明天就生。”應星拍了他一把，“我等著當乾爹呢，你穩著點。”
淵明也緊張，鏡流也緊張。
這才兩個多月啊……
應星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們在這緊張什麼，弄得我倆都緊張。”
淵明撓了撓頭：“過兩天把白露找過來檢查檢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