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給你們兩個特訓一下好了。”
椒丘吃著辣椒,捧著熱茶,一口一口地給辣度上增幅。
飛霄和貊澤對視了一眼。
“啊,對了。”
貊澤問道:“明天早上還晨練麼?”
“晨練啊。”
飛霄點點頭:“這個當然是不能斷的,就是羅浮這個地形我還是需要盤算盤算,我之前聽說羅浮有個專門給打獵參觀的地方叫永狩原,不行明天早上就上那裡去跑步好了。”
“行。”
對於飛霄的提議,在沒有其他情況的前提下,貊澤一般都隻有一個字——行、好之類。
“專門打獵的地方麼?”
椒丘眨了眨眼:“看看有什麼,弄點回來。”
“……你動動吧椒大夫。”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椒丘抬手拒絕。
……
時間回到淩晨時分。
原來……原來自己可以親嘴的嗎?
但是符卿沒說啊。
景元撓了撓頭。
沒說也可以親麼?
符玄那邊還有點生氣於景元的愚鈍腦袋。
明明打仗那麼聰明一個人,平常生活中也是什麼點子都能想得出來,怎麼到了情情愛愛的這種事情上反而這麼遲鈍呢。
這種反差總讓符玄覺得,景元其實什麼都明白,就是故意玩她。
景元太聰明了,符玄頭一次見那麼聰明的人。
他是第一個,符玄用法眼提前預測棋路,下棋都勝不過他的人。
這樣的反差讓符玄多少有些不安。
兩個人本身都各自有公職在身,接觸本就不多,每天除了早上上班吃早飯,晚上下班回家以外,或者偶爾她早些下班能去一起吃飯,兩個人基本上沒有見麵的機會。
景元平常的生活,符玄完全不知道。
符玄的生活景元也不知道,但是景元比她聰明,景元能從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想法,誘導著她說出今天經曆的一切。
符玄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沒聽景元袒露過所謂的心扉。
他們兩個很不像是在談戀愛。
職責所在,兩個人確實沒什麼時間黏在一起,加上景元本身也不是個粘人的性子。
他獨立了太久,習慣了將什麼事情都自己消化,
該說不說,雲上五驍這幾個人……除了白珩以外都有點心理疾病在裡麵。
其中有兩個是絲毫接受不了一點失去的,為此甚至能到瘋魔的程度。
一個是從小到大被管製的,對於感情有些自卑敏感。
一個是習慣了將什麼事情都爛在肚子裡,要麼壓在自己腦袋上,也不管自己擔的了擔不了。
但是這並不怪他們。
白珩沒問題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過去幸福的。
她的父母,她的祖母支持她的一切工作和活動,包括成為狐人飛行士。
她從小到大都很幸福,狐人也並不重視死亡。
沒有步離人戰獸和血肉農場;沒有凶星噬界羅喉;沒有被監視,有自己的自由;沒有七百多年成長不起來,連希望都看不到的羅浮。
她才能成長為一個小太陽,照亮了很多人,從根本的拯救了應星。
這也是為什麼淵明以前說過白珩是他們五個裡麵活的最通透的。
她不在乎權力,不在乎地位,不在乎金錢,也不在乎無所謂的人情。
她隻在乎該在乎的人和自己的生活。
殷實,良好的家庭教育才能養成這種通達的性格。
說回景元——就是這樣,景元習慣了將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
自己的事情自己消化,符玄的事情他也來幫著消化。
他不習慣和誰說自己的心理想法——哪怕是戀愛上的。
在符玄心中,他應該將自己一天遇到的不滿向她說一說,或者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又或者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自己是有什麼想法。
而不是驚訝的挑起眉毛——欸,原來我可以親嘴的嗎?
但是景元不會想這些,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已經算不得是問題了。
他已經習慣了。
就是天擊將軍和燭淵將軍來盤問他,這麼大的事情,符玄竟然是從彆人嘴裡知道的。
她要是不問,景元一點都沒打算和她說。
符玄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四處張望著,最後踩上拖鞋,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景元房間的大門緊緊關著。
符玄輕手輕腳的走到隔壁的房間。
符玄的屋子現在也算是有乾坤了,以前都是書架。
現在不隻有書架了,還有酒窖。
她的性格還真是改變了不少。
畢竟現在是歡愉令使了,她也被潛移默化的影響了很多。
符玄深吸一口氣,轉頭提了一壺酒,擰開封住的蓋子。
她的這個臉皮,符玄自認為自己肯定說不出心中所想。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一切托付給喝醉之後的自己!
符玄揚起頭,將巨大的酒壺高高舉起。
噸噸噸噸噸噸……
……
大門被猛地推開,景元本身就還沒睡。
他眯起眼睛,在一瞬間坐起身,金眸閃爍著雷光:“誰?”
直到看清黑暗中那個身影的時候,他才愣了一下,收起了身上的威勢和石火夢身:“符卿?”
濃重的酒味襲來,景元揉了揉眼睛,微微皺眉:“你喝酒了?”
符玄搖搖晃晃的走進來,站在床邊盯著景元看。
雖然小姑娘看著可憐巴巴的,但是這一幕多少有些驚悚。
景元眨了眨眼:“符卿……這怎……大晚上喝酒作甚?”
“景元!”
符玄瞪著眼睛,紅著眼圈:“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
??
???
哪跟哪啊?
景元現在是24k純巡鏑一樣的懵逼。
“我他娘是不是做噩夢了……”
景元不自覺地爆了粗口,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有點疼。
不是夢嘿……
不是夢!
景元急忙將小丫頭抱上床,有些心疼的哄著:“怎麼就分手了……我什麼都沒說啊……我不就是……我之前確實沒想到能親嘴,符卿,我沒想那些事情,我也沒談過戀愛……我也不是故意在街上大聲喊的,我就是太驚訝了。”
符玄是怎麼個心路曆程呢。
景元不親她還跑掉(她並不生氣)—但是景元這麼聰明怎麼可能對於這種事情一竅不通呢?—由此聯想到景元好像從來都沒和她說過心裡話(怒氣值達半)—決定喝酒之後和景元敞開心扉好好聊聊,畢竟坦誠最重要,未來的夫妻,一定要互相扶持著成長(混亂值滿)
酒精的催化下,她稀裡糊塗的捋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景元不和她說什麼心裡話,平常兩個人也不常見麵,景元也不像她這樣粘人,對什麼事情都那麼淡然。
她見不到景元的時候都想的要死,想知道他每天都經曆了什麼,但是在玉絡上還不好意思那麼黏糊。
而且每次都是她問什麼景元才說什麼,感覺他似乎沒有分享的興趣。
明明她忙的夠嗆的時候也會主動的去分享很多東西的。
因為她覺得哪怕是心力交瘁的時候,去和他聊天也能感覺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有意義,知道他的存在就能讓心情舒暢。
她想和鏡流,想和這些看著景元長大的前輩搞好關係,想得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認可,但是景元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件事情。
她害怕自己哪一點要是沒做好,更害怕自己以前想奪景元將軍之位這些事情傳到他們耳朵裡,他們對自己印象會不好。
她想兩個人走到最後,但是她有時候看著景元淡然的樣子又不安。
他總是這樣淡然的笑著,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將什麼事情放在心裡。
符玄越想越混亂,越想越難過。
就這樣了。
小姑娘也不藏著掖著。
她明白,重要在於解決問題,而不是發泄情緒——正好借著酒勁一股腦地將所有話都說了出來,把自己的想法全都給景元說了。
景元一開始有些疑惑,甚至聽到有些地方會不理解或者生氣。
但是聽到後麵他就平靜了,隻是靜靜的摟著懷裡的姑娘,聽著她一點點的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