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某些事情的時候,是真的一點都不往心裡去。
在他眼裡,這不過是個步離人的奴仆。
隻不過衣著很華麗……難道步離人還搞主仆平等這一套?
那他們自己穿的也不怎麼樣啊。
“你怎麼會被抓過來的……”
椒丘似乎有些急:“沒人保護你麼?”
淵明:……
你讓我沒法回答了朋友。
他該從哪開始吐槽?
誰保護他?
他需要誰保護麼?
“就這麼被抓過來的。”
淵明聳聳肩,晃了晃手腕上的麻繩。
“鏡流知道你被綁走麼?”
椒丘依舊小聲問道。
“或許會知道。”
淵明點點頭。
椒丘鬆了口氣。
那女人一定會找的。
就算認不出步離人來,看到淵明的時候她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椒丘看了看旁邊這個男人。
莫名的讓他有些恐懼,但是看上去並不像是習武之人。
他要儘可能的把他的命也保住才是。
“我是曜青仙舟天擊將軍的幕僚,你放心。”
椒丘湊近了些,輕聲道:“我會保護好你的。”
淵明:?
他挑了挑眉,看了椒丘一眼。
天擊將軍?
她的幕僚為什麼會在步離人這裡?
保護好他?保護好誰?
這個看上去比這些小狗崽還要弱的多的狐人要保護他麼?
淵明眨了眨眼。
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怎麼被綁來的?”
淵明問道。
“小聲些。”
椒丘將聲音壓得很低:“在幽囚獄裡麵,判官被步離人擊敗,我就被俘虜了,不過我的同伴已經……”
椒丘沒有說完,隻是點了點頭。
淵明也點了點頭。
啊,這樣啊……
淵明眨了眨眼。
意思就是同伴已經通知了天擊將軍。
那他怎麼看著這些步離人好像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淵明歪了歪頭,不過還沒想明白,就被後麵的步離人狠推了一把:“快點走!賤畜!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當然了,凡人之軀,想要一巴掌把淵明推個趔趄,多少有些異想天開。
淵明紋絲不動,那個步離人卻貿然收手,整個人栽倒在淵明後背上。
這一下子像是撞到了一堵牆。
椒丘眼睛一亮。
這人似乎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你沒事吧?”
淵明輕笑一聲。
那步離人揉了揉鼻子,站直身體,惡狠狠的瞪著淵明:“快點走!”
“再磨磨蹭蹭的,到時候把你連著那個賤女人一起殺了!”
淵明頓住腳步。
“我讓你走你聽不……”
血液噴湧而出,狼頭朝天飛起。
血液的腥氣蔓延開來。
“賤女人?”
男人的聲音陰沉。
手上的麻繩如同飛灰般消散。
前麵引路的末度就像是失去了操控的人偶,無力的向前倒下,身體迅速的塌陷,化作片片碎肉。
“我連重話都舍不得和她說……”
淵明一把捏住後麵那步離人的腦袋。
沒有掙紮的過程,頭顱如同西瓜一般碎裂,無色的腦脊液和猩紅的血液以及黃白色的腦組織混合在一起,順著各處的裂口流出。
金眸陰沉。
周圍的步離人頓在原地,渾身上下開始寸寸崩裂。
他們慘叫著卻無法掙紮,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化作灰燼。
漆黑的飛灰飄舞,在灰黑色的地獄中,呼雷隔著屍體和血液,直直對上了那雙陰冷的金眸。
渾身血液似乎凍結,周身的皮膚崩裂,呼雷顯出步離人的本相。
繼續隱藏下去,他連跑都跑不了。
不過——顯露出來他也跑不了。
他的雙腿被瞬間斬斷。
仙舟人和步離人不同。
仙舟人的愈合就是根本意義上的愈合,比如燙傷,割傷,以及各種內嵌式的傷口,他們能夠快速愈合,至於斷臂斷腿,甚至是斷頭一類,需要保留斷掉的軀體,這樣才能重新長上。
但是步離人更變態一些,他們本身就擁有複生軀體的能力。
腿斷了長腿,胳膊斷了長胳膊,甚至眼睛被挖出來還能重新長出眼睛。
呼雷重重的倒在地上,新生的肉芽擠出傷口,不過須臾,便化作了完整的雙腿。
如果是星神的力量,呼雷絕對不可能再生。
但是淵明沒用星神的力量。
“我聽說,你是不死的。”
他詭異的笑著,踩在呼雷身上:“不妨讓我看看,你是如何不死的……”
……
椒丘輕輕閉上眼睛,但是濃烈的血腥味讓他根本沒法緩解心神。
這是單純的折磨——一場【虐殺】。
呼雷的慘叫環繞著,但是在這個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地方,沒有人能來救他。
血液噴湧而出,四處都是被生生撕下來折斷的狼爪和狼吻。
沒錯,狼吻。
那個男人將這巨狼的嘴筒都生生折斷,撕了下來。
內臟迅速腐壞,腥臭而粘膩的血液塗滿了整個平麵,內臟攤在地上。
血池地獄麼……
慘叫,伴隨著因為劇痛,指爪收縮而撕裂鋼鐵的聲音。
然後指爪被一根一根折下。
椒丘心臟顫抖。
這是生命對於殘殺的本能反應。
直到巨狼的眼珠再次飛到他腳邊,椒丘用嘴深吸一口氣:“那個……”
男人從粘膩的血液中抬起頭,森冷的金眸從麵目全非的巨狼身上轉移到他身上——隻不過要稍微柔和一些,帶著詢問的意味。
椒丘鬆了口氣:“那個……他還有用……您再這樣……他可能就要死了。”
淵明低下頭。
巨狼的四肢都被扯下來,狼吻被撕下,能看見被血液覆蓋的喉嚨。
巨狼的眼珠和耳朵也消失不見,頭顱和骷髏沒什麼區彆了。
右邊的皮剛剛被撕扯下來一半,翻轉著攤在下半身,無數細小的肉芽從血肉中鑽出,像膠水一樣拉扯著近處的皮和肉將其粘合,但是極為緩慢,幾乎看不清楚變化。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連帶著猩紅的血肉也跟著跳動。
內臟袒露在外,腸子和各種不知名的器官混合在一起,正在緩緩向內收縮。
肉眼可見的,巨狼愈合的速度慢了很多很多,和剛才被撕下就開始愈合的時候並不相同。
四肢處的肉芽幾乎看不出複生的速度了。
呼雷已經沒有力氣慘叫,隻剩下空氣傳入沒有任何遮擋的喉嚨,和血液混在一起,發出如同哀嚎般帶著氣泡呼響的回聲。
真的要死了啊……
淵明站起身,看了看被猩紅覆蓋的雙手。
他又看向椒丘。
椒丘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我已經通知了我的同伴……他們估計很快就會到……”
“嗯。”
淵明瞥了一眼。
銀白色的長發被血液糾結成一縷一縷的。
阿流肯定不喜歡這樣。
淵明輕輕揮手,身上的血液迅速消失。
他轉過身,朝著不遠處走去。
消除了血液,但是氣味肯定還是有的。
他得找個地方調和一下,不能就這樣去見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