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這條路我們走過,很遺憾,並不開心(2 / 2)

一個家裡麵總要有一個淡定一些。

加上應霜台現在確實還沒想過這些東西。

宇宙太黑暗。

星際和平公司弄出的那些事情,還有各種勢力之間對於各種東西的爭奪,財富、權力。

這些應霜台都從未接觸過,白珩也不想讓應霜台過早的接觸。

她很想保留自己孩子的純真。

尤其是應星。

在應星看來,他自己沒有快樂的童年,滿是慘痛和折磨。

現在他作為一個父親,他想讓自己的孩子能夠無憂無慮——而且他們現在也確實有這個能力。

他想讓應霜台能夠一輩子不接觸這些東西,不用知道豐饒民吃人,反物質軍團所過之處一片慘叫這樣的事情。

但是在應霜台成長的過程中,兩個人又不得不意識到,這個孩子終究有一天會走上自己的道路,會走上和他們不同的路,他會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來。

而他未來的一切,全部屬於他自己。

和應星還有白珩無關。

他們兩個終究隻能照顧應霜台這不到二十年的時光。

以前兩個人沒意識到,因為那個時候應霜台太小了。

現在應霜台已經開始上簧學了,開始了步入社會前的第一個階段。

這個階段一旦開始,就沒有回溯的餘地了。

加上丹葉之前也有意提醒。

他們兩個不可能把應霜台一輩子綁在身邊,他是有翅膀的鳥,終究會自己飛翔。

他或許會走上和自己父母完全不同的命途,走上一條和他們完全不同的路。

那條路由應霜台自己選擇,也得由應霜台自己走完。

每次想到這裡白珩都忍不住擔心。

要是換成她自己,白珩一句話都不說。

無所謂,她經曆的生死時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是這是自己的兒子,她從小寶貝到現在的小孩。

現在這條路已經有了雛形。

和彥卿練劍終歸隻是應霜台的興趣。

令使之子在宇宙中同樣珍貴,應霜台已經有了足夠雄厚的後台。

那麼,在這樣的前提下,自己是不是應該讓他初步的開始接觸這個世界了?

真是好矛盾……

白珩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應霜台的腦袋:“霜台啊,去,你不是想參加演武儀典麼,去和你彥卿師父練劍去。”

應霜台點點頭,從座位上跳下來。

剛得到了一把神劍,彥卿正是個很好的對手。

景元看了彥卿一眼,彥卿會意,站起身,牽著應霜台走遠了。

“怎麼了?”

應星有些擔憂的揉了揉白珩的腦袋:“剛才還笑嗬嗬的,現在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我就是擔心……”

白珩歎了口氣:“你說霜台這個本性,加上他本身……你也看了,夫君,他剛練了一個多月的劍,現在就能和小彥卿過招了……他不可能像咱們一樣在這裡窩著過退休的日子的。”

應霜台終究會離開這裡。

“我吧……一邊不想讓他走,擔心他出去了又傷了碰了,甚至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一邊又想,他未來的路那麼長,但是他現在連個規劃都沒有。”

白珩滿臉愁容:“你們說這以後可怎麼辦?”

“怎麼感覺你現在壓力這麼大啊……”

鏡流皺了皺眉:“霜台的路當然要由霜台自己走啊。”

“但是我們是他的父母啊。”

白珩搖了搖頭:“我覺得我能給他更好的。”

父母真是觸及到鏡流盲區了。

她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出來。

“白珩前輩……”

在場唯一一個父母健在的舉起手。

符玄輕聲道:“其實,有的時候,能給孩子更好的隻是父母自己的感覺而已,就像我的父親當初執意把我塞進玉闕太卜司的時候,隻是因為我從小接受的都是那樣的教育,加上我碰巧對那東西感興趣,其實後來想想,如果我當初對占卜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我不過也是走上了一條被父母安排好的路。”

“但是我的父母還會覺得,他們給我選擇了一條非常非常好的路。”

符玄撐著臉:“我想,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壓力會很大……但是很幸運,我對這東西感興趣,而且我還稍微有那麼些天賦。”

“但是……”

白珩的小臉都皺成一團:“他現在連對未來的規劃都沒有啊。”

“這件事情是需要你們去問的,而不是咱們替孩子去做選擇。”

符玄搖了搖頭:“他想做什麼就去做,有的路總要靠孩子自己去走。”

有的路總要靠孩子自己去走。

白珩愣了一瞬。

一開始她也是這樣說的。

但是越往後就越擔心。

她擔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她擔心萬一應霜台也遺傳了她這樣愛自由的性子,也和她當初一樣去旅行,還沒好運氣,被怪物吞到肚子裡怎麼辦?

這件事情倒是不太現實,但是白珩確實這樣擔心過。

父母的擔心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其實我覺得,你們可以去找霜台好好聊聊的。”

符玄認真的說道:“霜台未必就不喜歡你們所選擇的路……而且,你們兩個真的決定好了讓他以後走什麼樣的路了嗎?”

這句話把兩個人都定住了。

“有理。”

淵明點了點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沿:“歡愉,混沌,這是我和丹葉給霜台留下保底的道路,不應該作為你們的參考,符玄說的有道理啊,你們不如就去問問霜台,看看他想走什麼路。”

“而且,命途並不決定一個人的道路,我可以再給他一個混沌令使的位置,但是他想去做什麼呢?”

“欸,淵明你彆和我搶。”

丹葉抱起胳膊:“這小子我惦記十多年了,他必須是歡愉的。”

“……現在是在討論霜台想做什麼,而不是討論什麼命途。”

淵明有些無奈:“咱們在這裡討論這個沒意義,白珩,說句實話,在座各位,包括我在內,有哪個的職位或者工作是自己最開始想做的?沒有,唯一一個達成的就是你,現在你都迷茫了。”

“彆說我在你們傷口上撒鹽哈……我一開始不想當殺手,阿流一開始不想當劍首,應星一開始也不想當百冶,丹楓出生就是龍尊,他沒有選擇的能力,景元一開始也不想當將軍,但是我們還是這麼做了,這條路我們走過,很遺憾,並不開心。”

淵明聳了聳肩:“而你,白珩,你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在星海中自由自在的馳騁過——你心裡明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感覺。”

“所以,我的建議呢……”

淵明輕笑:“聽符玄的,你們家裡是時候開展一次促膝長談的活動了。”

白珩深吸一口氣:“是不是有點太嚴肅了?”

“不嚴肅,為孩子的未來擔心很正常,就像以後我們兩個如果有孩子也會擔心他以後想做什麼。”

淵明搖了搖頭。

這裡可不是藍星,孩子長大之後找工作之類的,多少也能活得下去。

在這裡,孩子長大之後要麵對的是宇宙,無數紛雜的世界。

要命的路多的是。

是真要命的,在生死之間行走的路。

要真是無論選擇什麼都沒有任何危險,以白珩的性格早就隨應霜台自由自在去了。

白珩將目光投向應星。

應星隻是笑著:“做你想做的,阿珩。”

“我永遠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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