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是這樣麼。”
符玄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知道就……”
“符卿，這怪不得你。”
景元搖了搖頭：“而且為什麼要怪呢……把這件事情弄得怪複雜的，分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暫時頂替你我的。”
“那也是啊，因為她有真正的形態，有真實的聲音，和我一樣的容貌，而且她也算是我的一部分……”
符玄搖了搖頭：“我的心情還是……有點複雜。”
景元眨了眨眼：“沒必要複雜，我們走在這條路上，終究會與許多人發生分歧，無論是其他人還是我們自己——或者說，尤其是我們自己。”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符玄點點頭，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那麼，我就開始接手太卜司了。”
“法眼已經熟悉了？”
“差不多了，再怎麼說也是陪伴了我近百年的東西，隻是一段時間沒用過而已。”
符玄點點頭：“這兩天沒過去也隻是擔心我現在的狀態沒法操控好大衍窮觀陣，現在看來，應該是差不多了。”
“萬事以自己的身體為基準，符卿。”
景元輕笑一聲，抬手揉了揉符玄的小腦袋：“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好。”
符玄站起身，理了理裙擺，跟著景元走出去。
“其實，當時那個分身有很多話讓我感想挺多的。”景元背著手，輕聲道，“在師公那邊，確實沒有什麼善惡觀可言。”
符玄歪頭：“怎得突然聊到淵明前輩那裡了？”
“因為那個分身提到了這件事情，而且我師公剛剛到那裡的時候，其實二話不說就要動手來著，但是被我和丹葉攔住了。”
景元笑了笑：“你看看，我師公就是這樣。”
符玄沉默片刻，沉聲道：“其實有的時候，不需要想那麼多，如果要求星神和我們一切保持一致，那是一種奢求，他們畢竟是神明，淵明前輩是，丹葉也是一樣。”
“其實有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當一個自私的人……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立場這樣說，但是他們兩個對咱們還是很不錯的。”
符玄說道：“人和人之間的情誼，首先是依靠著利益和態度來往牽線的。”
“嘿，你還說的頭頭是道的。”
景元挑了挑眉：“符卿，你對於人際關係這些東西挺有看法的嘛。”
“景元，我隻是和你比起來年紀比較小，但是我好歹也百來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符玄搖頭說道：“我覺得你應該稍微改變一些對我的看法。”
“說的也是。”
景元點點頭：“不過我得糾正，我從來都沒覺得你是個小孩子，我可一直將你當作我可靠的左膀右臂。”
“是麼。”
符玄伸了個懶腰：“其實一開始我也會想，你們似乎一點都不會因為那個分身是我的一部分而轉移情感……那個時候其實……多少有點受傷，後來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人都是獨立的，沒必要在乎彆人的想法。”
“嗯，你說的對。”
景元笑著點點頭：“讓我驚訝啊符卿，我還以為你會有些難過呢。”
“我可沒那麼脆弱。”
符玄聳了聳肩：“其實我很多時候堅強的很……而且也沒什麼可難過的吧？”
“是，你很堅強。”
景元點了點頭，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
符卿可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樣是個小丫頭。
她很強大。
景元伸手揉了揉符玄的腦袋瓜：“符卿，我們去應星家蹭頓飯吧。”
“……你好歹是堂堂神策將軍，怎麼每天都要厚著臉皮去蹭飯？”
“因為他們做飯好吃啊。”
景元理所當然道：“現在應霜台在家，應星和白珩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付對付的。”
符玄嘴角抽搐。
堂堂神策將軍，把自己用來考慮兵法的腦子都用在思索什麼時候能去蹭飯上了。
……遙遙領先啊，景元大人。
……
景元猜的沒錯。
應霜台在家的時候應星和白珩確實不會像平常那樣對付了事。
應星難得下廚。
應霜台的口味和爹娘都不太一樣。
這小子尤其喜歡味道淡的菜。
應星和白珩都比較口重，多麻多辣多鹽。
應星是因為以前在工造司太累，吃飯習慣了鹽重。
白珩是因為沒什麼烹飪技術，以前在外麵星槎墜毀了，一般情況下她都會隨地找個湖或者河裡抓兩條魚。
白珩的烹飪技術各位有目共睹，能烤熟就不錯了。
剛開始的幾次她連魚都烤不熟。
重申，狐人族不是真狐狸。
她們有著正常人的味覺。
那個魚，白珩沒烤熟。
本身河魚就帶有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腥氣，烹調的時候都需要一些調料去除。
白珩又沒烤熟，當場被那股腥味刺激的差點吐出來。
後來白珩學聰明了，直接將魚的表麵烤的半糊。
當然焦味也比較難以忍受，所以她習慣了隨身帶些調料備用。
重辣或者重鹽的情況下，那種味道也就會被稍微掩蓋住一些。
就是如此，夫妻兩個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但是應霜台就沒有。
尤其是家裡買了筍的時候，應霜台有的時候甚至喜歡不加鹽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