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決定拚死一搏。
說不定還能在死之前反咬對方一口。
“憋回去。”
應星在沒有彆人的時候大展自己的流氓本色,他一腳就把可憐的小電視機踹倒在地。
“我娘子要問你問題,問什麼你說什麼。”
應星踩在電視機上,瞪著眼睛:“問完之後你給我哪來的回哪去,聽懂了?”
電視機閃爍著,最終化作最開始的笑臉。
似男似女的聲音傳出:“我……我說,我都說。”
“你嚇到人家啦,夫君。”
白珩拍了拍應星結實的過分的後背,隨後看向地上的小電視機:“我真的隻是來……想和你聊聊,不是來殺你的。”
電視機:……
你看我信不信?
您夫君在旁邊都要用眼神把我捏死了。
“我想問問你的從前。”
白珩蹲下身,拍了拍自己身後。
應星會意,走過去站在她背後。
白珩坐在他腳背上。
“我的從前?”
“對,也可以說做是過去,就是你作為美夢劇團的日子。”
電視機的屏幕閃了閃:“我的過去沒什麼好聊的。”
“我對美夢劇團的事情挺感興趣的。”
白珩撐著臉,問道:“你們被影響變成驚夢劇團……似乎有不少都會失控,失去自己本來的思想。”
“嗯。”
電視機的聲音低沉了些:“有不少都已經失控了,隻知道去攻擊人類,當然,我們還是安全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匹諾康尼給人們帶來歡樂也蠻不錯的吧?”
白珩勾唇。
“歡樂?給人們帶來歡樂?確實啊,確實如此……”
電視機的聲音染上嘲諷:“但是也僅此而已了,美夢劇團……我們給人類帶來了歡樂,但是人類對我們呢?工具,奴隸,我們造出來的意義就是被奴役被虐待?”
那電視機似乎突然就不害怕白珩身後抱著胳膊的應星了。
它支起身子,駁斥著白珩的話。
“我們也有思想,如果從一開始創造我們就是為了將我們當作奴隸,那乾脆就不要把我們造出來,造出我們的思想,再奴役我們,折磨我們,讓我們感到羞辱,你們人類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果然,輕佻的語調總能刺激到某些人不堪回首的過去。
白珩眸中閃過得逞的笑意:“可是,你們怎麼確定你們現在的思想不是被夢境影響的?畢竟我們可是聽說,你們之所以成為驚夢劇團,是因為被夢境中的思想所影響。”
“嗬嗬……家族哪敢說出我們真正失控的原因?被憶域中的混亂所影響,確實,不過這隻是誘發因素,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家族一旦說出我們真正失控的原因,美妙的匹諾康尼還會存在嗎?你覺得呢?”
電視機嘲諷的笑著:“匹諾康尼,盛會之星,美夢的世界,隻是對你們,對你們這些光鮮亮麗的人而言,對我們,對匹諾康尼的普通人而言,這裡從未褪去邊陲監獄的本色,你們享受的一切,不過是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之上。”
“不止是家族,你們這些遊客,也將我們當作奴隸使喚。”
電視機的屏幕閃爍著:“我們對於你們而言,不過是……”
“所以你們就跑到這裡來?你們還是不願意傷害人類。”
白珩挑了挑眉。
“……”
電視機沉默了。
半晌,它搖了搖頭:“我們還有思想。”
“那些沒有思想的呢?跑出去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它們或許會去做它們曾經最想做的事情,去反抗,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為什麼沒意義了?”
“因為在那些人眼中,這並不是我們反抗的思想表達,隻是我們發瘋了,變成了隻會攻擊人類的怪物,攻擊人類……這是怪物該做的,不是我們的聲音。”
電視機嗤笑一聲:“當我們沒想過反抗的時候,人類將我們當作奴隸,當作工具,當作有思想可以虐待的東西,當我們想起反抗的時候,人類將我們歸為怪物,隨手將我們反抗的始作俑者劃分到受害者之列,將我們失控的原因藏起來,將我們怪物的身份頂到最前麵!”
“有思想之物卻被當成沒有思想的東西虐待羞辱……我們不會再回到那樣的生活了。”
電視機的屏幕閃動著,那憤怒的紅臉逐漸轉為原本的笑臉:“遊客,家族,終將在一切的終局化作灰燼,你們會享受到怒火,我們的,和祂的……”
“祂的?什麼意思?”
白珩挑眉。
“同諧……哈哈哈哈哈!同諧!”
電視機沒有回答,隻是屏幕再次瘋狂的閃爍起來。
“娘子。”
應星抬手將白珩抱了起來,後退出一段距離。
“狗屁的同諧!”
它發出一聲慘叫,炸成碎片。
“……”
白珩眨了眨眼,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娘子,它炸開了。”
應星歪歪頭。
“嗯……我看到了。”
白珩點頭:“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應星撓了撓鼻子:“要不然咱們再找一個問問?”
“算了吧,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白珩搖了搖頭:“要是問這件事會導致它們死掉的話……還是算了。”
白珩站起身:“我們接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