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個大計劃。”
“說。”
淵明抱著胳膊，麵露不耐。
大早上被這貨從房間裡麵拽出來，淵明屬實是佩服丹葉的腦回路。
不知道他還想和娘子溫存溫存嗎？
娘子也是個木頭腦袋，丹葉說兩句好話就同意了。
看著麵前混沌星神怨氣衝天的模樣，丹葉無奈的笑了笑：“我說，你和你娘子每天都見麵，至於這樣嗎？”
“太至於了。”
淵明向後靠了靠：“有話說。”
“我眼饞丹楓的那個龍角好久了。”
丹葉眨眨眼。
“……”
淵明嘴角抽搐：“所以呢？”
“所以我想用丹楓的龍角釀酒。”
丹葉眼神發亮。
“你確定那東西能下酒？”
“我覺得可以啊。”
丹葉摩挲著下巴。
當然，比起用丹楓的龍角釀酒，丹葉更感興趣於將丹楓的角掰下來做成文玩。
做成那種在街上經常能看到有人串成一串把玩的珠子。
淵明歎了口氣：“丹葉，你能不能彆老是把彆人都當成你的釀酒原料？”
“不能，這是我的愛好。”
丹葉撐著臉：“我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活了多久了……也就這麼一個愛好，少得可憐。”
“真可憐。”
“哈哈哈。”
丹葉笑了兩聲：“我決定了，回去問問丹楓吧。”
“丹楓還在你那住？”
“正確。”
丹葉笑著點點頭：“住了好長時間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住在我這……丹楓自己說的。”
“丹楓啊……真是栽在你身上了。”
淵明歎了口氣：“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嗯……還是原來那個想法吧，順其自然。”
丹葉斜了斜眼睛：“我們兩個之間的相處有太多的隔閡。”
“我不理解了。”
“不用你理解。”
“不是，丹楓是我的令使，我給予了他多少你也知道，壽命都不需要擔心，你還猶豫個凳子啊？”
淵明嘴角抽了抽：“談戀愛耽誤你活著了？”
“嗯……不耽誤，但是活得太久了。”
丹葉撐著臉：“我沒有你和虛無強，我有時候還挺羨慕虛無的。”
“羨慕虛無乾嘛？”
“命途廣闊，什麼都不需要做隻是虛無的想法，如果他覺得，宇宙萬物終將歸於虛無，所以在此之前什麼都可以做，那麼他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丹葉笑了笑：“而我呢，我也是個無趣的家夥，和那幾個家夥沒有任何不同。”
“我覺得你們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淵明撐著臉。
“不，沒有什麼不同，固執，矛盾，走在固定的道路上無法逃脫。”
丹葉歎了口氣：“早知現在如此……我還不如當初就不成為星神了。”
“就像藥師，我應該已經說過一次了，藥師一開始成神的時候可能覺得，她是眾生哺育者，要拯救眾生，要注意控製力量，然後就這樣，一千年，兩千年，這些記憶會逐漸模糊，所以到現在……你也看到了，這些所謂的豐饒民和景元他們口中的豐饒孽物。”
丹葉指了指自己：“我也是一樣的，你仔細想想，歡愉的結果隻有末路。”
“我沒這麼覺得過。”
“因為你不是我，你不會站在我所站的方向去思考，一開始我見證著每個人的歡愉，因為那個時候宇宙是冰冷而冷漠的，我為了眾生的歡愉，為了嬰兒的啼哭而歡愉，然後隨著時間變長……這一切逐漸變了，我開始用眾生的生死去尋覓歡愉，用各種大事去造就歡愉，但是未來呢？再過一萬年，再過十萬年呢？再過一億年呢？”
丹葉看著淵明：“丹楓不會考慮這些，凡人不會考慮，因為幾十萬年……那超出了他們所想象的壽數的極限，但是我要考慮，因為我能活到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怎麼辦呢？難道我要通過顛覆宇宙去找樂子嗎？”
淵明沉默片刻：“你就是在擔心這些？”
“嗯……現在不太擔心了，畢竟你會一直活著。”
“他們也會的。”
“星神的思想是會變化的，未來有一天，我們終將互相厭倦，我會為了新的歡愉而奔襲。”
丹葉翹起二郎腿：“而你我，淵明，你我也不過是這萬年間的好友罷了。”
“真是現實。”
淵明輕笑一聲。
“就是這樣現實的，該說，你我已經站在這個宇宙中最……能夠幻想的地位了。”
“對啊，你站在這個位置上想現實。”
“沒辦法，未來總是由強者去想的，就像景元才會去想未來羅浮的航道會走到哪，而那些羅浮的百姓不會。”
丹葉笑著搖搖頭：“就這樣吧，我感覺你娘子已經鎖定我了。”
“我家娘子粘人，早上起來得親親抱抱才行。”
淵明笑嗬嗬的站起身，擺了擺手：“總之，你好好想想吧……但是有的時候，及時行樂總是沒錯的，這是我從凡人身上學到的道理，畢竟我曾經也是個凡人。”
庸庸碌碌的凡人。
淵明回屋去了。
丹葉在門口站了半天，似乎是愣在那裡。
半晌，她低低的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
“讓我看看是誰家的小寶寶看不到夫君就睡不著覺啦？”
淵明樂嗬嗬的推開門。
鏡流慵懶的睜開眼睛，伸出白嫩的藕臂，聲音軟軟糯糯的：“是我~”
淵明露出笑容，將自家娘子抱進懷裡：“小粘人精。”
“我就是。”
鏡流摟著他的脖子：“丹葉找你說什麼了？”
“惦記上丹楓那對角了。”
“啊？”
鏡流眨了眨眼。
淵明也眨了眨眼：“怎麼了？”
“持明族的角和身體是共感的……”
鏡流輕聲嘀咕道：“但是丹楓可能不會和丹葉說這件事。”
“我覺得會說。”
淵明眨了眨眼：“而且如果丹楓同意的話，丹葉應該有無痛取下龍角的方法。”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