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電瓶車和踏板車一樣,慢的時候歪歪扭扭,開起來就穩當了不少。
但是停下和減速,對於淵明來說是個問題。
他壓根就停不下來。
“你平衡感不好?”
“嗯。”
淵明點了點頭:“從小就不好……昨天晚上我和白珩說的時候你不是聽到了嗎?”
“呃……”
景元撓了撓頭:“記得不太清楚了,哈哈哈。”
“景元睡著之後會重啟係統。”
鏡流輕笑兩聲:“每天早上起來都得忘點事。”
“哇,那你老了之後可是要小心啊,一不注意可能會得老年癡呆的。”
“滾呐!”
景元咬了咬牙。
鏡流捂嘴輕笑兩聲。
“馬上要暑假了,感覺最近很多事情都緊起來了。”
淵明揉了揉眉心:“現在就看到了你們兩個,景元我是沒必要問了,我倒是想問問對麵這位美女,你的構思如何了?”
“呃……”
鏡流咬了咬筷子:“我決定從暑假去密室逃脫的那裡開始寫。”
“哦,想要個帶點懸疑色彩的開頭?”
“是的。”
“類型是校園日常?”
“不。”
鏡流搖了搖頭,目光認真:“我要寫恐怖。”
“啊?”
淵明和景元對視了一眼後又看向鏡流:“不好意思……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要寫恐怖。”
鏡流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她用筷子惡作劇一般的在盤子上戳了戳:“你們可誰也不要得罪我,不然我就給你們安排一個被渾身潰爛的男鬼強吻窒息而死的死法。”
淵明和景元對視了一眼。
“我覺得應星很適合這樣的結局呢。”
景元笑的討好。
“嗯,我也覺得。”
淵明也點了點頭:“您考慮一下?”
鏡流惡劣的笑著:“嗯,我考慮一下吧,到時候把這一章打印出來,貼在應星床頭,讓他每天起床都能想起有一個平行世界中的自己被渾身潰爛的同性鬼強吻窒息而死。”
“我覺得應星會惡心到吐出來的。”
景元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碗裡的麻辣拌。
已經不香了。
“那我的目的就達成了。”
鏡流笑了笑:“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吃不下去了?”
“還好,我的接受能力還比較強大。”
淵明笑了笑,把嘴裡的雞肉咽了下去。
“……不是說寫小說的人都很容易代入共情嗎?”
“單人視角或者是言情文的作者比較容易那樣吧?”
淵明歪了歪頭:“他們需要知道哪樣才能觸動人心,但是大環境,廣角鏡頭寫法,又或者是所謂的群像,一般的作者都會比較麻木,不太容易被觸動。”
“啊?為什麼?”
“那樣才不會被各種東西影響到,影響寫作節奏,甚至有可能因為彆人的建議,或者在哪裡看到了不錯的故事,而改變自己的寫作風格,有的作者很容易會這樣被忽悠的。”
淵明把骨頭挖出來:“嗯……而且這樣說難聽點是麻木,說的好聽點就是叫客觀,不為一個角色難過,也不覺得死人或者彆的有什麼難過,他們可以絲毫不顧及讀者想法,想怎麼刀就怎麼刀。”
“比如讓你很喜歡一個角色,在讀者喜歡的恨不得穿越進去把她娶了的時候,用最殘忍的方法把她寫死,然後寫主角手機沒電關機或者是什麼彆的原因,沒收到她最後的求救和遺書。”
淵明輕笑一聲:“這算是正常的比較普遍的刀子的寫法,不高端,對於部分讀者來說卻很是有效。”
淵明頓了一下,又歎了口氣:“不過現在這樣不好寫了,發展的太快,人都開始變冷漠了。”
他們不再為了細枝末節的生活瑣碎而感動。
“這事能不能怪到鬥音頭上?”
景元笑了笑。
“其實……”
淵明嘴角一抽:“鬥音和番柿背後的……是一家公司,還有其他的不少東西……”
“啊?”
景元歪了歪頭:“那鬥音現在這麼發展,不會把小說行業逼上死路嗎?”
“哪有那麼容易就逼上死路啊,而且短視頻平台發布的初衷就是分享生活,分享一切,再說了,現在這樣也怪不得鬥音,你仔細想一想,你們會因為鬥音上某些傷感文案觸動內心嗎?”
“不會啊。”
景元和鏡流同時搖頭。
“那就對了。”
“難道我也變冷淡了?”
景元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冷淡,是你的家庭環境和眼界,讓你能分清很多事情。”
淵明搖了搖頭:“刷鬥音就是刷鬥音,共情可以,但是看完之後生活還是自己的,你們能認清這件事情,但是有的人認不清。”
“這件事情是傳下來的,就像是之前,總能在鬥音上看到什麼,父母把孩子不學習的緣由,一點都不怪自己的教育,全都歸結給遊戲,一群人將這些套用在自己的生活上。”
淵明晃了晃筷子:“你現在再看看,將冷漠怪罪給鬥音,是不是和這件事情是一樣的性質?”
景元眨了眨眼:“好像是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