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這個你希望理解的人包括我嗎?”
景元勾起唇角。
“將軍,明知故問可不是好習慣。”
“還不是因為符卿平日對我頗為冷淡,我需要確認自己在符卿心中的地位。”
景元幽怨的歎了口氣:“走吧,慶祝你重回羅浮。”
“我從來也沒走過好吧?”
“這叫儀式感,符卿。”
景元瞥了她一眼,背著手轉身就走。
“將軍,我現在理解為什麼馭空司舵要叫你老大爺了。”
“符卿說為何?”
“因為你走路總是背著雙手,一副老大爺的姿態。”
“符卿在羅浮可見過老大爺?”
“見過啊,不是有不少外域來的短生種。”
“是啊,他們想來求取長生。”
景元歎了口氣:“怎得一個兩個的都這般向往長生,我是沒覺得長生有什麼意思。”
“將軍現在還這般覺得嗎?”
“現在倒不是了。”
景元搖頭:“有摯友在身邊,每日多了不少樂子,相比於之前的日子,我現在覺得長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那也怪不得那些短生種垂涎了。”
符玄看向不遠處:“我記得,很久以前聽過他們聊天。”
“哦?”
“說是,富豪也會有煩惱嗎?答案肯定是有的,但是富豪的煩惱肯定不在那麼些巡鏑上。”
“哈哈。”
景元笑出了聲:“符卿這話說的有理。”
“本座當時想過,對於大多數短生種來說,最大的問題便是心願未竟,但壽數已達極限,但本座有時候也很疑惑,並不是所有短生種都有未竟之願,為何那些短生種也要求取長生?”
“因為對於無限壽數的渴求,對於願望的沿襲,這樣的先例太多了,符卿可曾想,你我的先輩,第二批的仙舟百姓,求取長生之人,離開古國已久,對於他們來說,長生究竟是什麼呢?”
“……我想,已經擺脫了所謂的命定和使命了。”
“是啊,對於他們來說,那便是願望的沿襲,便是執念。”
景元聳了聳肩:“至於我們這些已經求取長生之人,便是有大願短時未能成就,依舊有千百年的時間去做,所以我們開始發掘長生的弊端。”
“就像是,那幾位還未回來的時候,我曾想過,若是能把那些抹除,讓他們回來,那便怎麼樣都好。”
景元勾唇:“但是等到他們回來之後,我又想起我的孤獨,又想起過去的矛盾,又想起恐懼,恐懼於這場未定是非的,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我早已不執著於那些了。”
景元搖搖頭:“我隻想過好每一天,有的人可能覺得,這樣的生活枯燥而乏味,每天喝喝酒,聊聊天,和他們吵架,看應星和師父吵架……旁人或許會覺得這樣的日子太過乏味枯燥,但是對我來說,這是我曾經做夢都求不來的場景,我寧願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哪怕一點趣味都沒有……而且,和他們幾個在一起,也不會少了趣味。”
“將軍說的也是。”
符玄輕笑:“那幾位前輩都是頂有意思的人。”
“對吧?”
景元輕笑:“說起來,應星就算是短生種裡少數的那一批了。”
“嗯,我也聽說過。”
符玄點了點頭:“不過也正是如此,應星前輩才能從仙舟聯盟的無數英雄中脫穎而出,成為雲上五驍的一員吧?”
“其實更重要的是應星和我們的關係太好了,他不成為雲上五驍,我們幾個也不當。”
“……真的?”
“假的。”
景元哈哈大笑:“他確實是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我就說……”
符玄鬆了口氣。
她好歹也是聽著雲上五驍的故事長大的。
“符卿,你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讓本將軍甚是在意。”
“你說。”
“你真的是聽著雲上五驍的故事長大的?”
“……將軍,你真的很在意年齡欸。”
“有的時候你就可以不用叫我將軍了。”
景元輕笑:“私下裡直接叫我景元便是,我不在乎這些……而且你平時私下裡不都是那麼叫的嗎。”
“你無論私下還是明麵上不都是叫我符卿?”
“這可不一樣,符卿是愛稱。”
“愛……愛稱?”
符玄的臉蛋騰的紅了。
“對啊,所以你私下也可以叫我景元。”
景元倒是沒在意符玄那點小表情,點點頭:“我和師父還有彥卿,那是因為師徒輩分問題,不能轉變,也不能亂掉,一開始我還搞不懂那些的時候,也是鏡流長鏡流短的叫她,也沒見她不樂意,但是畢竟是長輩,輩分還是不能亂的,叫多了也就習慣了。”
“將軍,我有件事情還想問你。”
“說。”
“你和鏡流前輩是怎麼認識的?”
“哦……我父母是地衡司的乾部,一開始不想讓我參軍,我不服,偏要參軍,就進了雲騎軍,但是我那個時候脾氣倔,誰也不顧,耍些小聰明,不少高層既眼饞我的本領……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可沒自賣自誇。”
景元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符玄頗有些不相信的目光,輕咳兩聲,又道:“後來師父在我的宿舍扔了一封信,邀請我加入她的小隊,那個時候師父在雲騎軍裡就挺有名的了,那些男兵就沒一個能打得過她的,她平時又冷著臉,那些雲騎軍私下裡都管她叫大姐頭。”
“也沒什麼太波折的故事。”
景元聳了聳肩:“我挺敬仰她的本事,就跟了她,然後厚著臉皮找她拜師,當時我本來以為那樣的一個人拜師起來會很困難,以為她不會同意的,沒想到我剛提出來,她沒怎麼考慮就同意了。”
景元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