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嘴角抽了抽,腳尖輕輕點地。
堅固無比的地麵頓時碎裂,一塊碎石揚起,景元將其捏在指間,朝著不遠處的牆後扔去。
“哎呦!”
一聲痛呼。
應星揉著腦袋站起來:“景元,你是不是欠揍了。”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也在……白珩,大晚上不哄著孩子睡覺乾嘛呢你?”
“呃……嘿嘿……”
白珩笑嗬嗬的裝傻充愣。
景元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你們四個……這麼閒嗎?”
“倒也沒閒成這樣……就是……呃……”
阿哈撓了撓頭,抬腳向著旁邊踢了一下。
“還有人?”
景元嘴角一抽。
“呃……”
淵明站起身:“晚上好。”
“合著你們幾個都在啊?!”
景元看向一旁緩緩站起的鏡流:“師父……”
鏡流捂著臉,靠在淵明背後。
被徒弟發現了……這張臉都沒處擱了。
她從前哪是會跟蹤的人設啊……
“合著你們幾個……急急匆匆的離開,就是為了跟蹤我?”
景元抱起胳膊。
“咳咳……這怎麼能叫跟蹤呢,我們這是不放心你的安全,天色暗了,你和符玄都喝了酒,走在街上不安全,我們幾個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說對不對?”
淵明也跟著輕咳兩聲:“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走了,這夜色正好,我還打算帶著阿流去走走逛逛,交流一下夫妻感情。”
“……是嗎。”
景元深吸一口氣:“那好啊,你們走吧。”
“那我們就走了哈。”
眾人做鳥獸散。
景元歎了口氣。
自家這幾位……年紀越大反而越幼稚了。
景元抱著腦袋,看著符玄屋內仍未熄滅的燈光,手中握著碎石,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
半晌,他猛地轉頭,將石頭朝著身後的草叢扔了過去。
“哎呦!”
“……你!們!”
……
“你們真是閒的很啊。”
“話說為什麼連砸我兩次……”
應星揉著腦袋。
“誰讓你兩次都蹲在一樣的地方。”
景元嗤笑一聲:“對稱沒?沒對稱我再砸一下。”
“滾蛋。”
應星罵了一句。
或許是外麵實在是有些嘈雜,符玄很快就揉著腦袋從裡麵走了出來,精致的小臉上還帶著幾絲酒醉後被吵到的不耐煩:“誰啊……大半夜的還吵吵嚷嚷的……”
“……將軍?你怎麼還在這?”
待到她看到外麵的景元時,微微一愣。
“總共還沒過多久,而且我本來是想走的來著……”
景元嘴角一抽,轉頭看向門口的眾人:“各位,咱們該走了,莫要擾了符卿休息。”
“各位?”
符玄這才注意到現場還有一大堆人。
她臉色一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打掉身上的褶皺:“各位……晚上好哈?”
這堪稱是欲蓋彌彰的表現讓眾人麵麵相覷。
最終眾人還是選擇性的忽略掉符玄剛才的失態。
偶爾也需要給小丫頭留點麵子。
“那個,小符玄你好生休息著啊。”
白珩輕笑著擺擺手:“我們幾個就先回去了。”
符玄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之前她在這些人麵前的表現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懂得變通周旋的羅浮太卜的偉岸形象。
和剛才頭發雜亂,渾身衣服褶皺,就像是滿大街爬過一樣的模樣完全是兩個樣子。
但是眾人明顯也沒打算繼續留下,道了個彆就瞬間消失在符玄眼前。
符玄挽留的手才剛剛舉起……
“將軍……你怎麼不早些提醒我……”
符玄的眸色有些幽怨,腦袋一陣脹痛,但是酒勁已經散去了不少。
隻覺得自己的形象似乎都毀了。
“呃……沒必要太在意,符卿。”
景元輕咳兩聲:“他們不是會在乎表麵形象的人。”
但是等到日後相熟了,這件事情多少也會被白珩拽出來當成一番酒後的笑料談資。
不過這話景元沒說。
隻希望符玄能做好心理準備吧。
符玄又歎了口氣:“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
景元聳了聳肩,轉過頭:“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他擺擺手,轉身離開。
景元說的話向來隻是通知。
他說回去了,就不會等待著身後人的挽留。
符玄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自己剛才有沒有對將軍說過謝謝?
好像是有的……
符玄揉了揉眉心。
確實該休息了。
百年來……不,從出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喝了這麼多。
堂堂羅浮太卜,喝酒喝到在街邊吐也太丟人了。
符玄揉了揉臉,轉頭走進了屋子。
符玄……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的夢,那些失態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睡一覺就好了。
睡一覺就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