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不敢說的話也就敢說了。
“你們當時!拋下我!”
景元當上神策將軍之後,就再未喝成這樣過了。
眾人對視一番。
熟悉的那個景元又回來了。
“都彆交換小動作!”
景元的聲音大了些,他已經喝的有點大舌頭了。
“你們拋下我!去旅遊去玩!一點都沒想過我!”
應星一邊撐著臉聽他訴苦,一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你!丹楓!你知道我當初費了多大的力氣才保下你!”
景元抬手指向丹楓:“你知道我宣布流放你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嗎!”
“結果是假的!都是假的!”
“……對不起。”
丹楓輕咳兩聲。
“還有你!應星!你也……嗝……混蛋!你一個消息都不回我!你悄悄摸摸的就和丹楓去謀劃!”
景元又指著應星:“假的!”
“還有你!鏡……師父!”
景元看向鏡流:“你到現在還沒和我說話!就顧著和師公咬耳朵!我……你知不知道我當初什麼心情才對你揮的刀……”
“呃……抱歉……”
鏡流向後仰了仰:“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話……就是……你知道我不會找話題。”
“和師公聊天的時候也沒見你不會找話題……”
景元撇了撇嘴。
這一句話在景元腦子裡提點了一個名字。
“還有師公!”
“啊?”
淵明一愣:“還有我的事呢?”
”當然有!“
景元憤憤不平地灌下一口酒:“你當時突然就消失了,我還以為你沒打過貪饕星神呢!你知道當時把我和師父擔心成什麼樣子……”
“……對不起……”
淵明輕咳兩聲,轉頭和鏡流對視了一眼。
【這小子喝多了話怎麼這麼多?】
【心中有怨氣,正常,聽著吧,等他說完就好了。】
鏡流眨了眨眼,示意淵明聽著。
“白珩你也彆笑!”
景元打了個酒嗝:“我當時都……”
他的話被另一個酒嗝堵了下去,白珩沒聽清,但是為了防止景元接著嘮叨,她急忙道歉。
“唉……”
鏡流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八百多年,辛苦了,景元。”
景元沒有躲。
就這麼一下,景元強忍了半天。
他最終沒忍住。
“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他念叨著這句話,捂住臉抽噎起來。
這是當初那個孩子憋悶了八百多年的淚水。
他終於可以不用時時刻刻都是神策將軍了。
在這些人麵前,他也可以當一個小孩子,不用去當神策將軍。
不用擺著羅浮大家長的麵子。
身邊這些,都是他的家長。
他們都回來了。
一個都沒差,一個都沒變。
“哭什麼,都多大人了。”
應星伸手搭著他的肩膀:“嘿,景元元欸,彆哭了。”
“讓他發泄一陣吧。”
鏡流搖了搖頭,低下頭輕啜一口杯中酒水。
然後轉頭就被淵明用嘴奪走。
“唔!”
鏡流難以置信的捂住嘴,看向淵明。
“乾嘛,讓小孩子說的無地自容沒事做了,我搶你一口酒還不行了。”
淵明撇了撇嘴,摟住鏡流的腰:“阿流,不要這麼小氣嘛。”
“我!”
鏡流有些臉紅:“我怎麼小氣!是你突然偷襲好不好!”
“嘿嘿嘿……”
淵明輕笑著,將鏡流摟在懷裡好一陣親昵。
“說起來,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來著。”
白珩看向景元。
但是景元已經喝的臉紅脖子粗,根本聽不清白珩說的是什麼了。
“唉……等你明天酒醒了再問吧。”
白珩歎了口氣:“說起來,景元現在住哪?”
“那誰知道……”
應星歎了口氣:“鏡流,我今天還去神策府轉悠了一圈呢,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誰?”
鏡流歪了歪頭。
“你以前那個秘書,叫青縷的那個,你還記得嗎?”
“……青縷啊,我記得。”
鏡流點點頭:“你見到她了?她應該已經……”
“嗯,蛻生轉世了。”
應星點頭道:“現在叫青鏃,神策府的謀士。”
“現在的神策府是你當時的劍首府改造的,原來的將軍府那邊改成太卜司的一部分了。”
應星笑了兩聲:“哎呀,青縷啊,兜兜轉轉還是沒逃出你們師徒兩個的魔爪啊。”
鏡流笑了笑,沒說什麼。
……
“景元元,嘿!起床咯!”
景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率先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臉。
景元猛地坐起,嚇了白珩一跳。
她後仰兩步,跌坐在應星懷裡。
“小心些。”
應星親了親她的耳朵,看向景元:“醒了?不知道你在哪住,就把你搬到這來了。”
“啊……”
景元揉了揉眉心。
他的理智逐漸回神。
哦,對。
他們都回來了。
“我平常也在神策府後麵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