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樂子了。”
“你的感想就隻有這些?”
“要不然?”
阿哈嘴角一抽:“你期待著我來給你當情感教師嗎?”
和淵明同行之後,歡愉星神無語的頻率直線上升。
“我以為你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星神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阿哈輕輕笑著:“淵明決定好就是了。”
“我決定好了。”
“星神和令使的愛情。”
阿哈笑著:“太有樂子了……要是放到酒館裡,肯定會成為一大談資的。”
“說實話。”
淵明深吸一口氣,伸手捂住臉:“莫名有點緊張。”
他憋了大半天了,向鏡流表白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浮黎肯定會很感興趣的。”
“什麼感興趣?”
“說不定可以做出一張新的光錐。”
阿哈笑著:“記一位星神的害羞。”
“……我沒害羞。”
“你就是害羞了。”
“我說了沒有。”
“淵明口是心非。”
“……阿哈。”
“啊?”
“你想打架嗎?”
“記一位星神惱羞成怒的瞬間,浮黎,快來。”
“……”
……
屋頂兩位星神的談話絲毫沒有傳入屋內。
月色順著窗戶湧入,有的人卻依舊沒有入睡。
鏡流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指。
淵明對她來說是什麼呢?
家人?
彆欺騙自己了,鏡流,有的時候你自己都能意識的到,那不是家人該做的舉動。
她也在試探。
不是在試探淵明。
而是在試探自己的心。
淵明事無巨細,哪怕隻是她偶爾提到的一句話,他都會記在心裡的時候,她的心是否會有觸動?
是有的。
鏡流知道。
或許是不一樣的機會,是不一樣的經曆。
淵明和她周圍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見麵想要殺了她,不懼怕她。
兩個人幾乎是被強製著捆綁在一起。
這樣密不可分的生活了快一年,生活交錯,早上刷完牙就能看見彼此。
冷淡,再到密不可分,再到每一次出門時的注意安全。
不,已經一年多了。
到仙舟後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兩個依舊居住在一起。
鏡流對於任何感情,無論是友情又或者是愛情都抱著同樣的態度。
她試探著,不敢冒進一步。
過往的失去和痛苦在腦海中縈繞。
她離開朱明的時候,那女子冷淡的看著她。
從今往後,你不再需要任何人。
但是她不隻說了這一句話。
她還說,鏡流,朝前走。
莫要回頭。
纖細的手指握緊。
或者說,她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如果自己對於淵明的喜歡,沒有淵明對自己的喜歡那樣多而豐富,淵明會不會很累?
到了那個時候,關係會不會變成無可挽回的境地?
但是如果自己拒絕,自己不會開心,淵明也不會。
她不喜歡嗎?
“鏡流,早安。”
“注意安全,鏡流。”
“生日快樂,鏡流。”
“鏡流,我擔心你。”
“我給你送飯。”
“辛苦了,鏡流。”
“你昨天晚上說了一嘴這個石牛肉好吃,我早上出去買了點包包子,第一次包,手藝不好,見諒。”
是過生日那天因為早起做麵,他眼眶的黑眼圈。
是他耳朵上明明帶著傷口,卻依舊拎著小蛋糕,回來對她說是在樓梯間擦的。
是一年,那深淵中終於綻放出的光明。
淵明。
前半生的深淵,後半生的光明。
喜歡的。
鏡流閉上眼睛。
鏡流,你喜歡他的。
但是她的喜歡能比得上淵明的喜歡嗎?
鏡流有點鑽牛角尖了。
其實在很多情況下,喜歡這種事情並非同樣充盈,而是此起彼伏。
在生活中會因為各種事情增加喜歡,就像是浪潮,沉沉浮浮,卻不會見底。
這才會持久。
你還在猶豫什麼呢,鏡流。
沒有魔陰之患,摯友能夠保命,生命能夠永恒。
你沒有猶豫的理由了。
“鏡流,有的時候,人就是要自私的。”
淵明當時這樣說。
對啊,鏡流。
你該自私一下。
鏡流閉上眼睛。
就讓她自私這麼一次。
就一次。
……
天色蒙蒙亮,劍首大人便睜開了眼睛。
昨晚夢見了淵明。
或許是因為心緒雜亂,她竟然夢見他和彆的女人走在一起,歡聲笑語,親密無間。
心中的那股無名火焰幾乎要將她融化殆儘。
鏡流揉了揉腦袋,有些煩躁的將被子甩到一邊,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淵明沒在客廳,反倒是廚房傳來了讓她難以忽視的香氣。
“醒的這麼早?”
淵明準確的察覺到廚房門口的腳步聲,他偏過頭瞥了鏡流一眼:“麵條還沒好,再睡一會,或者去洗漱,馬上就好了。”
“嗯……早上好。”
鏡流揉了揉微微發紅的眼眶。
“嗯,早上好,鏡流。”
淵明笑了笑。
鏡流轉頭走向洗漱間。
……
麵條香氣濃鬱,鏡流用筷子翻弄了兩下之後卻沒有吃的心情。
反觀造成她心神不寧的那位星神,正老神在在的坐在對麵翻動著麵條。
“沒胃口嗎?”
淵明看了看鏡流麵前毫無變化的碗:“一會就坨了。”
“淵明。”
鏡流深吸一口氣:“我想和你聊聊昨天的事情。”
“嗯,你說。”
淵明愣了一下,隨後將筷子輕輕放在一邊。
“就是……我也是喜歡你的,但是我喜歡你的程度或許沒有你喜歡我的程度那樣……多……”
鏡流隻覺得羞赧,這樣說話感覺自己好生不要臉。
不是主動說出喜歡的那種羞赧,而是說出自己的喜歡不如對方的濃厚,那種拋棄責任感的難過。
“你接著說。”
淵明認真的盯著她,嘴角卻已經控製不住的上揚。
她也喜歡他。
他就聽清這一句。
他當然不可能要求鏡流的喜歡和他對等,畢竟她是長生種,千年的情感積累,對於感情的看法和他本就不同。
“但是我不想放開你……我對於感情很遲鈍,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是……”
鏡流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最後反倒是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淵明被她的動作逗笑:“怎麼了?緊張的不應該是我才對嗎?”
“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
指間捏緊了裙擺的邊際,鏡流低著頭,聲音又低了一些:“我想著,要把這些事情都和你說清楚才對。”
她又想,她還是自私的。
如果真的不想耽誤人家,一開始就應該拒絕,而不是說,我不想放開你。
“可是那我也喜歡你。”
鏡流一愣,抬起頭來。
“我昨天就說過了,你就是你。”
淵明撐著下巴:“笑著的,生氣的,幼稚的,冷淡的,每一麵都是你,我喜歡的是鏡流,不是開心的鏡流,不是幼稚的鏡流,不是冷淡的鏡流,也不是生氣的鏡流,是鏡流,都是鏡流,我喜歡的是鏡流,是鏡流的一切。”
“……你能懂我意思嗎?”
淵明覺得自己這話說的特彆笨,反倒讓他有些不安起來。
但是他的不安卻讓鏡流不再不安。
她笑的眯起了眼睛。
“我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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