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流沒理會正瞪著她的白珩:“隻是突然想起來。”
“嗯……短時間內都不打算走了。”
白珩輕輕笑著:“打算休息休息。”
“累了?”
應星的手指縮緊了一下,看向旁邊的白珩。
“嗯……不能說是累吧,總得回家的。”
白珩長舒一口氣:“大概五十年前?那個時候仙舟正經曆戰爭,我在星海中遊曳,跑到了一個星球。”
“那個星球上的人問我,仙舟正打仗,我的星槎駕駛技術這麼好,為什麼不回去幫忙?”
白珩輕笑一聲:“當時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告訴他,其實我對仙舟並沒有什麼歸屬感?”
白珩對這裡沒什麼歸屬感,雖然她確實來自仙舟。
“後來我想……在外麵旅行了這麼久,也該回家待一段時間。”
白珩看了看外麵的天空,輕輕笑著:“尤其是後來正好聽聞,羅浮出了一位劍術奇才。”
“對吧,鏡流流?”
白珩對著鏡流眨了眨眼。
鏡流沒回應,隻是端起酒杯輕輕抿著。
淵明在一旁坐著。
他聽著這幾個人的聊天,眉頭微微挑起。
他們似乎永遠都不會沒有話聊。
真好啊。
“之前遇到了仙舟之外來的旅客……”
白珩說著什麼。
“不是叫化外民嗎?”
淵明記得之前看到仙舟對於外來者的稱呼是這樣的。
“啊……是化外民。”
白珩點了點頭:“但是有不少仙舟的老饕都自居長生而高傲,稱呼化外民的時候總是帶著些趾高氣昂的瞧不起人的意思……我覺得不太順口,就按照
自己的習慣來了。”
“這樣啊……”
淵明點了點頭。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瞧不起人的意思,因為化外民是大多數人對於外來者的稱呼,習慣了而已。”
白珩擺擺手說道。
她總是在星海中遊曆,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一般來說,鏡流在聚會上很少說話。
她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喝酒,其他幾人都知道她的習慣,也沒人覺得她不合群。
淵明也不太喜歡說話,但是他和鏡流坐在一起,兩個人就沒法再靜悄悄的不說話了。
“月卦?”
淵明眨了眨眼:“乾什麼的?”
“就是太卜司的現任太卜,專門卜算命軌的。”
“哦……算命的。”
“嗯……也可以這麼說。”
鏡流點點頭:“之前聽說月卦太卜受了傷。”
“是嗎。”
淵明並不關心。
“在窺探混沌星神的時候。”
鏡流隨後補上的這一句讓淵明手指一僵。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叫月卦的人?
“啊,我隻是說說,她現在已經養好了。”
鏡流擺擺手,示意淵明無需在意。
“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著。”
淵明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當時我才睜開眼睛沒多久,感覺到自己被窺探了,所以就想著觀察一下……沒想到她受了傷。”
“嗯,但是沒有大礙。”
鏡流搖了搖頭。
月卦和她本來也不算太熟。
但是鏡流總覺得對於月卦有種莫名的心虛。
自己現在是混沌令使了。
倏忽……
鏡流突的想到了她一直仇恨著的名字。
現在的自己,是否有了斬殺生命之神神使的實力呢……
是有的。
至於現在身處羅浮輿論中心而不自知的淵明……
他現在在想將麵前這五個人都收為混沌令使的可能性。
改變未來……他不知道這樣會有什麼風險。
當然,無論是淵明還是鏡流都不知道,從淵明賜予鏡流令使的力量之後,未來就已經改變了。
……
鏡流這次沒有喝醉。
她該練劍了。
那白發飄散在月光中,閃爍著模糊不清的光芒。
淵明坐在後麵的石凳上,靜靜的望著她。
鏡流真正放開練劍的時候並不柔美。
劍是殺生的武器。
不是戲子的樂器。
劍刃劃破空氣,鏡流眯起眼睛。
差一點……就差一點……
她似乎就能觸碰到更高的劍了。
那是真正的劍。
劍士。
最強的劍士。
此身為劍,方能詮釋最強劍士的含義。
空氣被割裂,陣陣音爆炸響。
不夠……還不夠。
還不夠,鏡流。
“其實你不用那麼抵觸混沌的力量。”
“嗯?”
鏡流收劍而立,轉頭看向淵明。
“你不妨用命途力量去揮劍,或許會有新的感悟。”
“那就不是我的劍了。”
鏡流卻搖了搖頭:“那是混沌令使的劍,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劍意。”
手為劍,心為劍。
哪怕隻是她的目光,她的意念,都是世界上最為鋒利的劍。
這才是鏡流所追求的真正的劍。
淵明不再打擾她,而是坐在後麵靜靜的看著她。
直到鏡流放下劍,閉上眼睛。
十二柄冰藍色的飛劍從她體內湧出,似是憑空形成。
空氣無端增添了恐怖的寒意,鏡流再睜眼,光芒閃過,那十二柄飛劍徑直飛出,沒入無邊無際的夜色。
鏡流轉頭看向淵明,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操控飛劍需要她的意念,她在鍛煉,鍛煉在用意念控製飛劍的時候,還能有一部分意念分離出來去考慮彆的事情。
十二把飛劍對於意念的消耗是巨大的,鏡流能分出一部分做戰鬥思路的整理已經很了不起了。
正常情況下,一般的劍士很少召出全部飛劍戰鬥,召喚出的飛劍也不離身邊。
而強大的劍士召出飛劍,可以飛出攻擊敵人,卻不離身體過遠,因為意念會巨量流失。
鏡流就不走尋常路。
她的飛劍估計已經飛到羅浮邊緣的某個洞天去了。
而她還能分出精力戰鬥,現在又要從這個基礎上再分出一部分來交流。
打個比方,一個沒有命途力量的普通人一隻眼睛要看天上的飛機,另一隻眼睛要看另一個方向疾馳的火車,然後還要從另一隻眼睛中分出一部分視線看清楚空中飛過的蟲子有幾條腿。
她仍覺得不夠。
<b
r>????這是對自己精神的壓榨,瘋子一樣的行為。
隻是,走到她們這一步的人,從來不缺瘋子。
或者說,隻有瘋子才能走到極限。
想要獲得撼動神明的力量,就必須將自己的生命置於劍鋒之上。
“淵……明……”
鏡流麵無表情,但是說話似乎很吃力。
“你……在……做……什……麼……”
她一頓一頓的說著,似乎在很費力的理清楚思緒。
“我在看你練劍。”
淵明沒吐槽鏡流的明知故問,而是認真的回應著。
這是她的訓練,淵明知道。
鏡流揚起僵硬的嘴角,不再言語。
果然,這樣的交流對她的消耗還是有點大。
在不使用混沌令使力量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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