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驚的白維猝然抬頭:“我靠,息壤?!”
“為什麼這麼說?”
我將思緒一點點從衛淵喜不喜歡我的氛圍裡抽離出來,感覺腦子一點點回歸清明,說道:“之前我在衛淵的地下室裡,見過蛇族的上一任首領,柳家老太爺。”
“他當時告訴我,苗巫族的大巫,也就是剛剛那個蘇錦,主要掌管著苗巫族的公祭禮——那是專門負責逢年過節向壤下獻上祭品的儀式,同時也是苗巫族向薑央祈求福祉,獲取術法修為的渠道,咱們之前在壤下見到的所有子民,他們的日常起居消耗,八成都要仰賴蘇錦的公祭禮進行投遞。”
白維想起當時我們剛進入壤下時,翻遍了那戶人家的廚房也才勉強熬出一鍋粥來,不禁道:“難怪呢,那窮嗎?看來這蘇錦對她們的老祖宗也就那麼回事兒。”
我不置可否,說:“蘇錦一個人掌握著壤下所有物資
的‘進口權’,一旦她出現什麼意外,或者有心刁難,下薑央之間的上下級關係,目前還真不好說,至少蘇錦手裡的權利絕對比壤下的那個傀儡皇帝林楓要多得多……”
白維連連點頭:“有道理……聽上去很符合實際情況啊。”
“當時柳家老太爺還說,苗巫族的大巫已經跟壤下失聯許久了,苗巫族多次對壤下進行公祭,都沒能成功聯係到薑央,這也讓整個苗巫族和蛇族對蘇錦心生不滿,懷疑她大巫的能力,想要推舉新的大巫人選上位。”
“結合這些線索,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出一種合理的假設,假如事情並不是柳家老太爺知道的那樣,蘇錦不是無法聯係到壤下進行祭品的投遞,而是她因為某些原因,主動切斷了對薑央的祭祀,因此才導致壤下的生活變得水深火熱的——你還記得咱們剛見到黃河國子民的場景嗎?”
“記得,一群衣衫襤褸的村民在那互稱皇帝大臣的,聽著就搞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那群人是丐幫出來的呢。”
我點頭:“沒錯,我對黃河國子民
的第一印象,就是荒誕。”
“當時看隻是覺得壤下文明貧困落後,並不清楚這裡麵的利害關係,但現在想想,如果一種文明真的一直處於貧困落後的生活狀態,那麼他們的房屋瓦舍,就不可能修得井井有條,明堂大殿的——不管是壤上還是壤下,隻要他們的生存需求裡有溫飽這一條,那麼他們的主要精力,就必然會首先放在吃飽穿暖這一鐵律上。”
白維應聲道:“那確實,餓著肚子的人不可能有心情去蓋富麗堂皇的宮殿,即便住在純金打造的大床上,對於極度饑餓的人來說,也不如一個饅頭,一碗米飯來的更香。”
“所以從壤下的建築規模來看,曾經的壤下必然也經曆過繁榮時期,隻不過衣服食物等必需品,消耗快,一旦斷了供應會最先體現出來,而房屋建築能維持的時間長,隻要不經曆炮火天災等外力摧殘,建築就能屹立百年千年不倒,何況壤下的建築材料可是取自息壤,它的堅固性比尋常建築材料更加結實耐摧殘,結合到一起,就形成了一種建築很巍峨,但人們卻混的窮困潦倒吃不上飯,給人很荒誕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