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發現老太太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或許是看習慣了她這張拚拚湊湊的臉，此刻我竟然能從她死魚一般乾涸的眼球裡，看出些許情緒來了。
我收起沉思的表情，厲聲問：“問你話就說！剛才的苦頭還想再嘗一次是吧！”
“既然你這麼喜歡擠牙膏，那我就把你擠一擠，看看能擠出點什麼來好了。”
我作勢要動手。
老太太急忙道：“冤枉啊冤枉！我可沒有不想說的意思，是那個風水先生長的實在是……”
她搜腸刮肚的尋找形容詞。
奈何這老太太應該是沒上過什麼學，文化水平不高，想了片刻，隻是對著我的腰努了努嘴，說：“到這這麼高！”
恩？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她剛才比劃的位置，又看向老太太：“誰到腰這裡這麼高？”
“風水先生！”
老太太對我努努嘴，擠眉弄眼的，一副農村老太太聊家長裡短時豐富的麵部表情模樣。
我頓時狐疑起來，板著臉問她：“你彆告訴我，當年親戚鄰居們集資湊的錢，是請了個小孩當風水先生！”
“不是！是個成年人！”
她十分篤定的說：“個頭不高，長
的卻挺老幫，臉上還有褶子呢！一看就不是小孩了。”
我皺了皺眉，合著這風水先生還是個侏儒症患者？
這倒也好，特征這麼明顯，再遇到的時候比較好辨認。
我又問風水先生當年放她的時候大概多少歲，除了個子矮之外，還有什麼比較顯著的特點沒。
老太想了想，眼睛一亮。
她忽然語帶討好的問我：“閨女，我老太太記憶不好，要是想起來的多了，你能解開我，快點讓我出去不？”
“我好不容易獲得了名額，要是出不去，老陳頭該等著急啦！”
“他現在應該已經到那邊了。”
她說著，語氣中的羨慕藏也藏不住。
我再次愣了一下：“老陳頭？你老公？你不是說這個名額來之不易嗎？你老頭也能跟著出去？”
“合著這還是雙人票啊？”
老太太被我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訕笑著說：“我那死老頭子，才不關我的事呢，他愛死哪死哪去！老陳頭是我的相好，他在拔舌獄裡當劊子手，專門給犯人們拔舌頭，這次也中選啦，我們約好各占一個帥哥美女的身體……咳咳，在陽間好好過日子的。”
她說到一半，想起剛才想割我臉皮的事情，乾咳一聲，急忙側過頭，避
開我的目光。
我沒跟她一般見識，敏銳的抓住重點：“一共有很多人中選？那鬼子選人的標準是什麼？”
老太太答：“這個……大人們的事情，老婆子我就不清楚啦，就知道誰想重返人間，就找官老爺報名，官老爺會挑選看著順眼的人賜予資格的。”
“沒有挑選標準？”我皺眉問。
老太太茫然的搖搖頭。
以她現在著急出去的心情，她應該是不敢再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