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鈴安靜地佇立在原地,她的雙眸緊緊鎖定住那個漸行漸遠、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的熟悉身影。
她癡癡地凝望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心頭不由自主地翻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唏噓與慨歎。
在她的記憶長河裡,壓根找不到任何一段與寧延之共度的溫馨父女時光可供回味咀嚼。
然而,從蓉娘繪聲繪色的描述當中,她卻了解到,在原主尚未遭受那場重創之前,寧延之對待寧鈴可謂關懷備至、疼愛有加。
儘管這份深沉的父愛她從未親身感受過,但原主曾經真切地擁有過。
也許正因如此,就在這一刹那間,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猶如潮水一般湧上了她的心間。
因為她深知,那是她不曾擁有,也將失去的父愛和親情。
“寧延之,你或許永遠都無從知曉,此刻站立在你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寧鈴啊!”
寧鈴在心底默默地呢喃自語道,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從那早已遠去的背影上稍稍挪移半分。
無論是愛或是恨,對於此刻的她來,都仿佛隻是匆匆掠過眼前的浮雲罷了。
在這場命閱交錯中,她僅僅隻是一個與寧延之素昧平生的陌生過客而已。
一旁的季景元發現了怔愣出神的寧鈴,他輕輕地抬起手,在寧鈴的眼前晃了晃。
“嘿!想什麼呢?想得這般入神。看你這模樣,分明就是心有不舍嘛。既是如此,又何必對他表現得如此冷漠無情呢?好了,彆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季景元那雙深邃而又充滿關懷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寧鈴,他那輕柔溫和的聲音如同春日裡的微風一般,緩緩地拂過寧鈴的耳畔。
寧鈴卻隻是嘴角微微上揚,問到:“是嗎?”
“那是自然,父女之間又怎會有隔夜仇呢?對吧?”
季景元麵帶微笑,目光溫柔地望向寧鈴,道。
然而,寧鈴卻隻是輕輕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地回應道:“那不過是你個饒想法而已。”
罷,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朝著萬金寶所在的方向徑直走去。
季景元見狀,他快步跟上寧鈴,同時忍不住開口追問:“可是方才,我分明看到你的視線一直緊緊鎖定在寧延之的背影之上。難道這還不足以表明,對於他這位父親,你內心深處仍然存有一絲難以割舍的情感麼?”
麵對季景元的質問,寧鈴停下腳步,但並未回頭看他一眼。
她微微仰起頭,目光空洞地凝視著遠方,輕聲道:“何來不舍之?我隻是覺得他有些可憐罷了。”
“什麼?可憐?”
季景元聽聞此言,不禁微微一愣,滿臉驚愕與困惑之色。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寧鈴會用這樣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