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梅麒武,即使劉美桃難產而死、梅老爺重病在床,都始終沒有出現過,哪怕一次。
何枝回答,“福嬤嬤還在安排人查,聽說有人在金玉賭坊見過二少爺,已經差人去找了。”
梅承翎嗯了一聲,垂著眼睛,注意力大多在書上,“三天後就是太太下葬的日子,務必要找到二弟,將他帶回來。”
“他得見他的母親最後一麵。”
他的話音剛落,房門便被一股大力推開了。
一個穿著西式西裝,打著花領帶,抹著油頭的男人哭天抹淚地衝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跪倒在梅老爺的床邊,還狠狠地推了一下梅承翎身下的凳子。
梅承翎身體弱,被他推得差點摔在地上,還是站在他身邊的何枝扶了他一下,他才勉強穩住身體。
而那個剛進來的男人已經表演了起來。
“爹啊,我的老爹啊!幾天不見,你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兒子不孝!沒有在您需要的時候陪在您身邊!”
“娘親已經走了,您可千萬不能出事!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在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也就斷了!兒子這就隨您一起離開!爹啊!“
他乾嚎卻不掉淚,時不時還會睜開一點眼睛,去偷偷觀察躺在床上的梅老爺的反應。
可惜梅老爺是真的重病昏迷,壓根看不到他的這位好兒子的孝心表演。
梅麒武演了半天,發現自己做的全是無用功,便啐了一口,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梅承翎不鹹不淡地看著,“二弟這些日子去了哪裡?福嬤嬤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沒找到你。”
“老妖婆找我乾嘛,我要是想回來,自是會回來!”梅麒武不客氣地說。
他拍一拍西裝褲上的土,抬腿就要出門。
梅承翎再次叫住他,“二弟,你還要去哪裡?按照習俗,你應當為太太守靈七天,如今已過四日你才回來不說,三日後太太就要下葬了,難道你不為她送葬嗎?”
“病癆鬼,你也配管我?我呸!”梅麒武重重地吐了口唾沫,“老女人明明有錢,卻一分錢也不給我,還要再生一個。她從沒把我當做兒子,我又何必把她當做母親!”
“弟妹那邊……”
“煩死了!你他媽再多說一句,你信不信我送你和那個老女人一起走!”
梅麒武暴怒,衝到梅承翎的身邊就要揍他。
何枝連忙上前阻攔。
福嬤嬤帶著幾個丫鬟和小廝踏進門內,沉聲冷斥,“二少爺,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鬆手!”
她的聲音剛落,暴躁的梅麒武立刻打了一個激靈,鬆開了梅承翎的衣領。
梅麒武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畏懼地看著福嬤嬤,躲到了牆角處。
“大少爺,您沒事吧?”福嬤嬤走到不斷咳嗽的梅承翎身邊,仔細為他撫平被弄皺的衣領,“您怎麼還在咳嗽?我讓大夫過來再給您看一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