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半圓的中間也鑲嵌了一顆白色的珠子,白珠子隻有藍珠子的四分之一大小,像一顆紅豆,同樣可以轉動。
最巧妙的是當翠枝把這顆吊墜放在月光下,這兩顆珠子就會自己轉起來。白珠子繞著藍珠子的方向,自東向西,以順時針的方向轉動。
翠枝在老爺和太太的房間裡看過不少新奇的西洋玩意兒,但都沒有她這個精致巧妙。
她不知道這個“寶貝”是從哪裡來的,隻知道一直掛在她的脖子上,但總感覺這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也隻有看到、摸到這個“寶貝”時,翠枝才感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浮碧和流黛的東西被心思細膩的見青收了起來,沒過兩天,又有兩個新的丫鬟住進了她們的房間。但這兩個丫鬟穿得花枝招展的,挑一桶水都喊累,不像是來伺候人反而像是來當小姐的。
翠枝也是和她們一起被叫出去後才知道,原來這兩個新來的丫鬟,是太太專門從“外麵”買來伺候大少爺的。
和她,還有見青一樣,以後都是大少爺的通房。
某一天,正在乾活的翠枝被叫了出去。
原來是來為太太診安胎脈的大夫來了。太太順便讓她們幾個過去搭個脈,看看身體有沒有問題。
用太太自己的話說,就是“彆讓大少爺覺得我這個繼母厚此薄彼,給他送過去的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殘次品。”
翠枝排在最後,看最前麵兩個丫鬟嬉皮笑臉地從藥室裡跑出來。
“好俊的大夫,就連帶的藥童都俊著哩……”
見青出來時也是麵色微紅,她看見翠枝,輕輕咳嗽一聲,“霍大夫喊你進去。”
翠枝懵懵懂懂地走了進去。
梅府的藥室內浮動著淡淡的藥香,幾個丫鬟在不遠處,有的研磨藥粉搓製藥丸,有的拿著扇子熬製給太太的安胎藥。
她們時不時會轉過頭,偷偷打量白色的紗簾後端坐的大夫。
一個模糊的影子映在紗簾上麵。風吹來,紗簾的一角飄起,露出那人精致的下巴。
“請坐,將手放在脈枕上吧。”紗簾後的大夫對翠枝說。
翠枝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按照大夫的要求將手放在散發著藥香的脈診上。
一隻優美的手伸出紗簾,指尖搭在了翠枝的手腕上。
“不浮不沉、不快不慢。和緩有力,節律均勻。”這位姓霍的大夫說,“看來姑娘身體不錯,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憂心事。”
翠枝聽到大夫得出結論,便想將手縮回來。
但霍大夫卻依舊按著她的手腕,“姑娘平日裡睡得好嗎?”
翠枝說,“挺好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有時還會因為睡過頭被太太責罰。”
紗簾之後的大夫仿佛笑了一下,若有所指地對翠枝說:
“及時醒來,切勿貪睡。”
說完,他便鬆開了手,提筆開方遞給身邊的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