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森沉默了。
當初的合同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履行承諾的話，那就要賠付將近一個億的精神損失費等等。
當時文歲雪簽得那麼果斷，也確認對方不會讓她做違法的事，自己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一個很好履行的承諾……
而現在，林悠要他們履行的承諾很簡單，可對陳知森來說，這根本就是在為難他……
視線微動，他強壓心裡的不悅，將劇本翻開看了看。
這一看便看到，劇本的開頭便是吻戲，接下來，也是各種吻戲和寫得露骨的床戲。
一想到文歲雪要拍這麼多場吻戲和床戲，陳知森根本就忍不了。
將合同與劇本甩回桌麵上，他抬眸看向對麵的林悠，沉聲道：
“各退一步怎樣？”
林悠果決地搖頭：“那不行，你們要麼履行承諾，要麼賠付違約費。”
陳知森繼續問：“歲雪免費出演都不行嗎？”
林悠瞥了眼默不作聲的文歲雪，冷笑道：
“那也不行，歲雪現在可是連連被提名誇獎的頂流，今年有望獲視後獎，她的吻戲可是本劇最大的賣點。”
陳知森攥緊了手。
債務還沒還完，如果違約，又平添了一個億，還要在一個月內付清，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側頭看向文歲雪，他黑眸閃爍著複雜而又隱晦的光芒，仿佛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一般，讓人難以捉摸。
“我們需要時間考慮考慮。”
林悠點頭：“正好，我去趟洗手間，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有答案，否則算你們違約。”
話落，她起身便走，給他們兩人留下交流的空間。
陳知森看著文歲雪沉默良久，遲遲沒有開口。
他了解文歲雪，如果自己問她怎麼想，她一定不會選擇違約。
而他自己也很糾結。
7年的時間，目前隻還了5千萬的債務，公司裡的公款隻有兩千萬，還要運行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如果再加一個億的違約金，一個月內，他去拿搞那麼多錢。
去貸款是不可能的，他沒有信用……
想到這，他眸色一亮，躊躇道：“歲歲，你願意貸款嗎？”
聽到這話，文歲雪杏眸變得冰冷，用鋒利的冰刃直直投向陳知森。
“你是嫌現在活得太好了麼？”
陳知森墨黑的瞳孔猛縮一瞬，手指不禁蜷縮攥緊。
文歲雪這個眼神和這個語氣，他已經有六年沒見過了。
咽了咽唾沫，他垂下眸子，藏起眼底的陰戾。
“我知道了。”
甜蜜了六年，他真的不想破壞現在的美好。
大不了，他不去看就是……
林悠開門進來，坐回剛才的位置，挑眉道：“怎麼樣？”
陳知森抿唇不語。
文歲雪語氣不鹹不淡道：“嗯，我履行承諾。”
話落，她拿起鋼筆便在合同上利落地簽字。
陳知森想阻止，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用過多糾纏，林悠神色輕鬆了不少，等人簽完合同，便笑著收起。
“行，劇本你拿回去看吧，我們準備半個月後開機。”
陳知森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聽到這話，當即反應過來問：
“男主是誰？”
林悠眸色微頓，而後勾唇：“寧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