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蓮的所有情緒都不似作假,謝束眼眶擴大,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珠不受控製地亂動,無比慌神。
“不可能······”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
單蓮拂開他的手,臉上還未風乾的淚痕被新一輪的淚水覆蓋。
起身,他淡漠開口:“你出現幻覺了吧?”
“十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想知道是嗎?我偏偏不告訴你,偏要看你冥思苦想,抓耳撓腮,不得其解。
看他轉身就準備走,謝束急了,起身擋到他身前,語氣好笑又納悶:“幻覺?”
“怎麼可能是幻覺,難道是我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嗎?!”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知道什麼?”
聽到他說咬到舌頭,單蓮猜到這話裡的意思,當即再次抬手給他一拳,暴跳如雷道:“混賬!”
揪著謝束的衣領提起,他語氣令人發指:“想知道是嗎?好啊,那我告訴你,她不喜歡你,她無比厭惡你!”
“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不去找你?”
“你這麼對她,你覺得她會想看到你嗎?!”
“現在好了,她消失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都是你的錯!”
說到這,單蓮勃然變色,氣血翻湧下,他按著怔神的謝束拳拳出擊。
失神地躺在地上被暴揍,謝束腦袋裡全是單蓮剛才那些話語,還有回頭就已經空無一物的後座,那畫麵和這些話不停在他腦袋裡播放,一遍遍循環。
天空忽地下起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倆人身上。
謝束側頭,雙眼因為雨水無法睜開,精神已經開始恍惚,嘴角流出的鮮血被雨水不停衝刷。
恍然間,他似回到了初見文歲雪時。
車內,她穿著一件臟臟的衣袍,看起來很傻,自己非常嫌棄地挪了挪位置。
她意氣風發地打倒了那兩個拐賣人口的惡人,夏風吹起她身上的衣袍與腰後的長發,明明臟汙的樣子,在那一刻,變得仙風道骨。
晚霞的餘暉下,她甜笑著伸出手,灰撲撲的麵龐被襯得無比溫柔。
「走吧,去孤兒院辦手續去!」
她暗笑著忽悠自己做家務,也是真心教自己武術。
她穿著廉價的衣服,卻儘可能給自己買最好的衣服,還給自己買了一條項鏈。
她嚴肅地管教自己,不準偷懶耍滑,不可做壞事。
那天,風雨和雷霆交加,她怕得哭紅了雙眼,現在想起來,怕是她當時困得不行,所以不想哄他了吧。
臉好疼······像是刮到了地麵一般疼,像那天,他被文歲雪踢飛,慘不忍睹地倒在地上。
她眸色似結了一層冰霜,一腳踩在自己的胸膛上,傲然睥睨。
「錯了沒?」
他犟嘴,她眸光桀然,嘴角弧度詭譎。
那一刻,她猶如惡魔降臨人間。
也是那一刻,他沉悶的心口瘋狂抽痛,那是渾然不覺的心動。
她姿勢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有時穿著裙子,有時穿著褲子,但不管是穿著什麼,她從來都是翹著二郎腿,叼著雪糕或者拿著零食。
時而仰靠,時而頹廢得像是死了一般躺著,那二郎腿就是不肯放下,還不顧形象地一晃一晃,從無顧忌。
每每看見,他無奈,故作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