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荒,眾人先回了緝妖司。現在的緝妖司大本營在卓翼宸家的老宅之中。自他父兄失蹤以後,老宅隻有他一個主家,縱然有一些仆從陪伴,但仍舊空曠寂寥。所以,在卓翼宸滿弱冠那年,他奏請將緝妖司總部搬進他老宅之中。如今,已有四年有餘。
父兄失蹤那年,白澤神女趙婉兒帶著文瀟一道前來,找到了他和範瑛,捕獲了當時正作亂的姑獲鳥。就在那次大戰中,卓翼宸的父兄被姑獲鳥扇落懸崖,自此不知生死,不明蹤跡。
趙婉兒帶他和範瑛等人來到了大荒,按大荒的律例,用白澤神力封印了姑獲鳥,並打下了兩界合作的基礎。
彼時卓翼宸尚年幼,縱使心中再不甘,也隻得在丞相和緝妖司的安撫下“以大局為重”。
八年以來,大荒與人間的合作的確頗有成效,幫緝妖司抓獲了不少作惡的妖。但是,他心裡始終有著這一根刺。
如今,他更不明白,九天神女為何要降臨在妖物橫行的大荒,正如他不明白,此刻的銀月神女為何會與朱厭這隻大妖親密異常,她明明和那隻樹妖離侖關係匪淺。
“我們隻有五日時間,現在距離詔書下已經過了小半日,崇武營應該已經行動了……”範瑛大人正在闡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銀月,人間的茶比不得昆侖上的雪芽,你喝得慣嗎?”趙遠舟小心翼翼給銀月倒茶。
銀月淺咂了一口,眉宇微皺:“是有點兒苦。”
趙遠舟得意地從袖裡掏出一個罐子揚了揚:“幸好我早有準備,我給你煮。”
隨後他看向卓翼宸:“卓大人,能再上一套茶具嗎?”
卓翼宸這氣上不去下不來,想發作,卻礙於銀月在場,眼見著範瑛臉都青了。
文瀟坐在一旁,給銀月剝著橘子,麵有難色。作為範大人義女,她希望幫助緝妖司早些破案,但是,她身為白澤神女的徒弟,又得為大荒說話。她實在兩頭為難。
她也清楚趙遠舟的性子,他以前在神女像下一站往往就是一天一夜。師父說,妖也是有天長地久之心的。趙遠舟的心一萬多年前就落在了神女身上。如今,神女就在眼前,他可不滿心滿眼都是她了?
然而,傳說,天神之愛是大愛,神隻沒有七情六欲。或許,她待趙遠舟和離侖有所不同,也是與他們更熟悉一些的緣由吧。
“範大人,”趙遠舟可以不顧他們的臉色,但她要主線順利鋪開,於是銀月打了個圓場,“小卓大人,我覺得咱們查這件案子還少了一個人。”
範大人壓下一口氣:“神女所謂何人?”
“一個仵作。”
沒錯,緝妖六人組還有兩個沒在,小醫館白玖與小廚神英磊。
英磊在神女廟眾人與眾山神去離侖石窟裡接銀月的時候出現過,然後這些時候又不知道跑哪裡了。白玖生長在人間,也不是緝妖司之人,也不知有什麼契機出現。那銀月現在能想到的,就是這一層關係。
“仵作?”範大人問。
“不錯,既然此案中被害死了不少新娘與無辜之人,那必定要驗屍,緝妖司是不是應該帶一個仵作一道前去?卓大人範大人會驗屍嗎?”
範瑛和卓翼宸麵麵相覷,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