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顏心上一揪,幽幽感慨:“誰知道呢?但是萬物都有心吧,隻是心軟和心硬的區彆,你說呢?”
銀月微微笑了笑:“對。”
對,萬物有心,悲憫眾生,但不包括掌握光與暗、黑與白,製定小世界運行法則的創世主神。
“然後呢?”她繼續當一個樂於傾聽的聽眾,看他怎麼說出一朵花兒來。
“然後啊……”折顏看向銀月的目光無限悠長,“這朵花許是覺得煩了,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見了。這一群蜜蜂找遍了整棵桃樹也無果啊,蜜蜂們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從此以後,一直在等待這朵花再次出現。”
作為一個一無所知的“局外人侄女”,銀月自然很好地對此事做了反饋:“二伯啊,彆怪我潑你冷水,這事的主角若真的是花,那我提醒你一句,花是會謝的。”
折顏一愣。
“你看啊,”銀月抬手一接,幾片飄落的桃花瓣落在她掌心,“桃花可不會永遠待在樹上,它會謝的,等花謝了,自然就遍尋整棵樹都沒有蹤跡了,說不定,他已經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折顏嘴角抿了抿,麵上一絲苦笑,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前八萬年他們也想過,但是,他無病無災,消失之前神息澎湃,哪有一點隕落的樣子。但是之後,玄無神闕的出現,送禮小童子的現身,將這個可能給推翻了。
送禮小童子也是個奇特的存在。他們曾經在某個童子出現給與銀弦交好的上神比如白止兒子出生送禮時,抓了童子想威逼利誘的,但是卻發現,童子隻是個幻象,送完禮就煙消雲散了。
若他們不抓,那小童子倒是會原路返回,隻是飛到某個領域的時候,神秘消失,無處找尋。
銀弦的功法與神力,一直與他們不是同一套體係,他們也明白,若是他存心躲著,他們根本拿他無能為力。
折顏暗自一歎,又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隻能說此花非彼花,不是凋謝了那麼簡單。你且聽我說完啊,這花消失許多年之後,忽然那老樹上又開出了另一朵絕世出塵之花,蜜蜂蝴蝶們發現,這花與之前那朵八分像,而且香味也是一模一樣,蜜蜂蝴蝶們開始躁動起來,他們一直在爭論,這花和以前那朵是什麼關係,他們若是此時追逐這一朵,那消失的花兒會不會怪他們這般朝秦暮楚牆頭草啊?”
他說完,原本還帶著一絲偽裝的眼神,便再也藏不住了,滿溢出壓抑不了的思念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