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裡,見銀月走過來,原本不屑的神色,漸漸凝固起來,眼神從無所謂的淡漠漸漸染上一層驚豔。
不過,他很快讓開了路,低下頭不再看。
銀月走過他身邊,然眼角餘光瞥見他微微抬眼,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銀月在心裡冷笑,愚忠啊,明明喜歡師妹,卻謹守師命,寧願陪著她在這裡傷春悲秋,也不願意打碎桎梏,任由枷鎖禁錮他倆。
但這也能理解,畢竟這個世界拜師學藝、尊師重教,武學是社會的骨架,武學為師者,在徒弟眼中便是絕對崇高的存在。還有來源於他的不自信,覺得他給不了師妹想要的生活。
銀月前段時間在旁觀易文君近況時,大致了解了一下。
銀月走近亭子,易文君的侍女已經上前稟報了。
易文君轉過身來,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絲質裙裝,戴著淺色係的頭麵首飾,清雅秀麗,的確是我見猶憐的人間絕色。
而銀月今日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裙,金紋點綴,珠玉叮鈴,外頭罩著一條透明的天絲罩衫,柔和了幾分紅的熱烈。濃妝淡抹,她無一不能駕馭。一紅一藍,視覺衝擊感很強,而且……
在銀月如驕陽般奪目的容顏與裝扮的映襯下,易文君顯得遜色了很多。
姑娘與姑娘家,還同是兩兄弟的待嫁王妃,惺惺相惜倒也不為過,她若真心相待,銀月一開心,就救她脫離這苦海了。然而……
銀月歎了口氣,小姑娘太過急功近利,用錯了法子啊。
易文君看向銀月,兩眼微微睜大,顯然是驚訝萬分,連招呼都忘了打。
銀月笑了笑:“易姑娘,易姑娘?”
易文君跳回神:“您是蘇姑娘?”
銀月點頭。
易文君眼裡有著瑟瑟的流光,終是說了句:“今兒見到蘇姑娘,我才明白天外有人,人外有人的道理。怪不得向來潔身自好的琅琊王,都親自去求陛下賜婚了。”
銀月一挑眉:“易姑娘今天請我來,不會就是想誇讚我幾句吧,那我先謝了,同為女子,這些虛的我覺得可以略過了。”
易文君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急忙道:“是小妹我唐突了,蘇姑娘請坐。”
銀月直接大大方方坐了。
半下午的時間,並不是正餐,桌案上,擺了滿桌的糕點。
易文君道:“冒昧請蘇姑娘來,是因為……因為……”
她忽然結巴起來,說不下去了。
銀月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向我打聽葉鼎之,也就是葉雲的事情,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