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他死不了,讓他難受一夜也沒啥,就當他前段時間對她這麼凶的懲罰。
老隨從自然不會聽她的話,他告訴了宮尚角,不過醫官大夫也說了,徵公子沒什麼大礙,讓他放心。
當宮尚角急匆匆來的時候,從半開的窗戶裡看到的景象是,銀月拿著白色的絹布,在替昏迷的宮遠徵擦汗。她的眼裡滿是柔情,與看著他時那畏懼之色截然不同。
宮尚角捏緊了手指,如果是彆人,他看進眼裡的人又怎會輕易放棄,但是,這是他弟弟。
她的血能解百毒,他又有什麼可擔心的。他轉身走了。
“主人,宮二走啦。”
銀月抬眼看了看窗口消失的衣角,繼續把宮遠徵鬢角的汗擦掉,然後交給了侍女,囑咐道:“一刻鐘換一次額頭布,一個時辰後叫我。你們四個也輪個崗,否則一晚上挺累的。放心吧,徵公子很快就好了。”
晨曦輕薄,鳥鳴聲聲,宮遠徵醒了。一睜眼,發現床幔不對,瞬間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唰地轉臉,眼瞪得更大了。
趴在他床邊睡的是誰?這不是膽小鬼嗎?!
他怎麼跑她這裡來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哦對,昨晚被劍刺隱蟲紮了,他的解藥沒有起到預想中的作用,是他自己跑她這裡來的。
他視線一轉,發現她壓在臉什麼,什麼呢,好像是她的手指?!
宮遠徵胸口忽然怦怦直跳,一動也不敢動,看著她趴在床沿上,睡得無知無覺,瓷白的臉透著一點淡淡的紅暈,嫣紅的唇,帶著如晨光薄霧中桃瓣上的光澤。
他隻覺自己的心臟,一收一縮,一收一縮,聲音大得嚇人。
鬼使神差的,他緩緩俯下身,湊近了這惑人的紅唇。
“吱呀”一聲,門開了。
宮遠徵瞬間直起了身,麵色倉惶地坐好了,一看,是宮尚角:“哥,你怎麼來了?”
“遠徵,你醒了?人怎麼樣?”宮尚角鬆了口氣。
宮遠徵笑道:“哥,我沒事了。”
銀月迷迷糊糊撐起身來,揉揉眼睛,看看清醒的宮遠徵,又轉頭看看身後的宮尚角,聲音裡還帶著惺忪:“來,手伸過來我看看,毒是不是都清完了。”
他明明自己精通醫術,但是她這麼一說,他竟然不想反抗了,邊把手伸了過去,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你怎麼也會醫術?彆不是裝模作樣的吧?”
銀月看了他一眼,在他胳膊上用指甲掐了他一下。
宮遠徵“斯哈”一下叫起來:“你居然掐我!”
銀月站起來皺起臉:“對救命恩人就這樣嗎?徵公子,要是能走了,麻煩您回自己寢屋吧,您占了我一夜的床,我都沒怎麼睡。角公子,麻煩把徵公子扶走。”
宮遠徵立馬手足無措地從床裡下來,站在地上時還晃了晃,宮尚角一把將他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