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認為,隻要主人格占據更多的主導地位,提高本我的認知,加深主人格的社會認同與身份感,將能更好地平衡其與其他副人格的關係,甚至達到減輕人格認知障礙的效果。
但要如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目前還沒有結論,隻能說還在研究當中。
我知道醫學界的理論,認為可以通過手術切除大腦相關區域來達到目的,但人類的大腦過於精密且神秘,手術的高風險、術後的影響和嚴重的並發症依舊是許多人無法接受的痛點,這讓手術成為一個不能令人安心的選擇。
人格分裂帶給人自身的影響很大程度上是痛苦的。手術風險難以避免,而溫和的保守治療過程太冗長,對於患者也是一種折磨。
聽說有彆的研究室在進行一種更“血腥”“殘忍”的研究,有彆於手術,與溫和治療更是大相徑庭,我隻是聽過一次描述,便無法接受。
真希望那些可憐的實驗患者不會經曆太痛苦的研究過程......」*1
什麼樣的研究,要用血腥殘忍來形容?雖然打了引號,表示實際情況可能和字麵意思不儘相同,但宋春馳還是感到好奇。
本想再往下看看有沒有相關內容提及,耳邊卻聽到前台那邊傳來隱約的談話聲。
宋春馳忙把過於發散的心思收回來,沒忘記自己仍在副本中,並在那兩句簡短的對話中知道,他要見的人回來了。
大概是從前台得知接待室有人,接近的腳步在門口停了,禮貌的敲門聲響起,宋春馳抬頭,那人就站在門邊,微微笑著:
“久等了,你再坐會兒,我放好東西再過來和你聊。”
宋春馳瞥一眼被焦叢拿在手裡的公文包,點點頭,也露出笑容:“沒事,不急。”
然後他就看見,那個名叫焦叢的男人挑了下眉,流露了兩分驚訝的神色。沒等他說什麼,焦叢已經轉身離開了門口。
焦叢是個年紀在三十歲以上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他外出應該是去會見了某個人,寬鬆的休閒西裝得體而不緊繃,在接待室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時,姿態也很隨意從容。
他目光不經意落在宋春馳手裡的書上,看到封麵時神情變化,似乎有點驚訝。
“現在願意探討這方麵的問題了嗎?”
焦叢望過來的溫和目光和說話的語氣也表現出明顯的熟悉態度。
這讓宋春馳斷定,“他”和焦叢應該是認識的。
又想,什麼叫做“現在願意”?難道之前有所提及,而“他”不感興趣?如果是不感興趣,會用“願意”這個詞嗎?
與願意相對的是抗拒。
意思是,“他”之前抗拒討論人格認知障礙的話題?
雖然腦子裡旋轉著很多疑問,但宋春馳麵上沒有表示出來,隻是神色如常地回答:“隨手拿到了看看而已,也沒怎麼看進去。”
焦叢深看他一眼,聽出來他說的是實話,便笑了笑,“以後等得無聊,也可以玩玩那邊的沙盤。今天是不湊巧,晴山和炎意都有安排,我也臨時有事,平時工作室都有人,不會冷落你一個人呆著。”
宋春馳就笑,“怎麼會是一個人。”
他才說到這,就發覺焦叢的眸光變化,像是突然緊張起來,不由莫名,笑容卻不變,把沒說完的後半句補上:“小彩不是在麼,我進來還和她打招呼。”
小彩就是坐在前台的女孩。
焦叢看著宋春馳,見他神色如常,笑顏輕鬆,仿佛隻是開個玩笑,便斂目扶了下銀框眼鏡,再抬眼時目光柔和,“最近感覺怎麼樣?”
宋春馳想了想,顯然問題的答案會對後續的談話產生影響,從穩妥的角度看,還是要如實相告。
焦叢聽了隻是點點頭,“還是老樣子。”
這句話尾音輕快,宋春馳跟著點了頭,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個問句。
他點頭,焦叢便起身往接待室後麵走,宋春馳以為他是要去拿什麼東西,沒有動作,隻目光跟著他,心裡頭還想著事情,覺得“自己”估計是這工作室的常客,也許焦叢是“自己”的心理谘詢師?
那焦叢對自己的反應就有點意思了。
卻見焦叢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宋春馳和他目光接觸,眨了眨眼,意識到這是要自己跟上,便也起身走在焦叢身後,跟著他進了接待室後頭的一扇門裡。
這應該是個谘詢室,色調風格和接待室差不多,房間裡隻擺著一個小圓桌,兩個椅子,窗戶能看到外麵黃昏的光景,窗台上擺著幾盆多肉。
房間有些清淡的熏香氣味,宋春馳眼睛一掃,在角落的文件矮櫃上看到了香薰燈。
示意坐下時,宋春馳聽見焦叢叮囑:“你還是要保持清醒,發呆、恍惚的情況儘量少有。”
宋春馳一愣,點頭應了。
焦叢坐在他對麵,目光認真看他,“不過現在我在這,你可以放鬆一下。”
他嘴角微微含笑,清楚地說:“讓我見見他們。”
宋春馳聽得一晃神,眼前驟然黑了下來。
*注:1關於人格的這段探討完全是本人胡言亂語,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看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