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贍豪問道:“你們覺得現在這些人裡,除了玉旬,還有誰最可能是狼?”
百裡空道:“你不是嗎?”
“我隻是個倒黴的預言家。到這份上了,不需要騙你。”
權贍豪自嘲一笑,“就當是我態度輕狂的代價。第一個走,丟人是丟人了點,那點積分我也不在意。但是......”
他語氣轉厲,表情有些陰沉,“敢這樣乾我,怎麼也得給他們找點不痛快。”
“他們?”枚檀一針見血,“你有具體的懷疑對象?”
“玉旬不用說。這婆娘敢和我對跳,就說明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狼人身份曝光。”權贍豪評價道:“她最近有些瘋。說起來也是你們公會那小子乾的好事。”
接收到權贍豪不善的目光,百裡空不慌不忙,語氣淡淡,“公會其他成員的作為,與我這個新人有什麼關係?但凡有點理智,也扯不到我身上。”
麵對他含沙射影的言辭,權贍豪隻是一笑,“玉旬是狼,她的隊友是誰?”
“本來我想和姓張那小子談,但轉念想想,要是從這方麵入手,阻礙了玉旬的計劃,估計這瘋婆娘回到危治歐諾也不會放過我,麻煩得很,便就算了。”
“不過我也不是以德報怨的大善人。”
“給她一天時間也足夠了吧?”
“她既然是明牌,隻要挖出她的隊友,好人陣營贏,對你們也有好處。”
百裡空默然一會,問道:“你不擔心我們中間有人是狼?”
權贍豪坦然:“你今天的發言足以證明立場,至於枚檀小哥,既然自稱是獵人,又沒人出來反對,就姑且信你。”
“說實話。”權贍豪臉上露出惡劣的笑,“要是你一槍把那瘋婆娘一起帶走,我也喜聞樂見。”
“唔。”枚檀含糊一聲,目光有些許思索,仿佛真的在考慮這麼做的可能性,最後說的卻是:
“我覺得,陸曠是狼。”
......
“我覺得,張朔是狼。”
解除催眠之後,陸曠對李孝慧主動接受催眠表達了疑問,她如此說道。
見陸曠露出意外的表情,李孝慧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解釋:“他的發言很混吧。很有可能是為了隱藏狼人身份,又害怕說漏嘴。我之前和他過過本,算是有些熟悉,他喜歡鋌而走險,今天他殺人的舉動太可疑了。”
“哈。”陸曠輕笑一聲,“你是想說他的罪惡快感和這個有關?”
“也不是沒可能。不是嗎?”
“是有可能。”陸曠承認,“你想做什麼?”
“明天晚上我會說出這些信息,請大家投票,玉旬一定會跟我,陸會長也跟票。”
陸曠並不怎麼感興趣,“那也隻有三票,你能讓其他人也跟麼?”
李孝慧很光棍:“那時候該說的我都說了,他們跟不跟,我也不能保證。”
“太主觀的結果,月者並不看好。不過......”他紅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既然你想這麼做,月者也不妨配合你。”
“就當是條件的交換。”
李孝慧微微一笑,“多謝了。”
“夜深了。”陸曠望一眼第三視角顯示的時間,差兩分鐘就到零點。
李孝慧了然,“那我先回去了。”
......
陸曠獨自坐在床邊,片刻後,他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吊帶裙,瞬間咬緊了後槽牙。
“頌!涅!絲!”
“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猖狂的笑聲在他腦海回蕩,“這裙子顏色很好看的呀,你不喜歡嗎?”
這是條綠色的緞麵吊帶裙,麵料起伏時會浮出一層絢爛的金色,像密林深處,黃昏的幽美湖麵。
但陸曠顯然是沒心思欣賞了,他氣得額際凸起青筋,“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不準再讓我女裝了嗎?!”
頌涅絲聲音十分愉悅,“哦呀,你竟然這麼相信月者,真是天真可愛。”
他被魔女坦然的言而無信氣得失語。
其實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不少次,每次魔女都會給出保證,當然沒有哪次真的遵守。由於魔女寄生在自己身上,在沒找到辦法把她弄出去之前,除了妥協,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深深的無力感襲擊了陸曠。
他連阻止頌涅絲在腦子裡說話都做不到,綿綿絮語簡直就是惡劣的魔咒。
“再說了,月者就是想看你氣得抓狂又拿月者沒辦法的樣子。”
魔女寧柔的聲音帶著歡喜得意,她每次這麼做心情都會特彆好:“這就是你背叛月者的代價。”
陸曠:“......”
他不想再說話。
默默從手表儲物欄取出備用的衣服換上,並在心裡自嘲一笑。其實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了吧,是習慣就好的事情,沒必要這麼生氣。
可有人一看他生氣就特彆高興,所以為了得到一些便利,偶爾即興表演一下,就算給她占點便宜,也算不得什麼。
“喂。”他說,“後麵交給你玩好了。”
頌涅絲笑音一頓,欣然應道:“好啊。你們這個遊戲還挺有意思的。”
“那女孩說謊了。你看出來了麼?”
“有嗎?”
“什麼都不懂的笨蛋,以後一定會被女人騙吧?不對,現在就已經在被騙了,真可憐哪。”
陸曠深呼吸,在心裡給自己降溫:她是故意的,生氣就輸了。
他對著鏡子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角。
笑一下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