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知是件好事嗎(2 / 2)

路臨溪驚訝:“你怎麼也進這本了?”

發現烏銜秋停下,正在趕馬車的車夫也阻止馬兒繼續往前。

宋春馳又從車窗探頭去看,正聽到路臨溪說:“我還以為你隻過六星本呢。”

和前兩天直播裡看到的相比起來,司紫和路臨溪都有些灰頭土臉的。

司紫黑色披肩發上挑染了一縷亮眼的紫色,穿著黑色短款t恤和緊身的皮麵熱褲,腳下踩一雙5的高跟涼鞋,外麵套一件長風衣,配上其美豔的麵容,本應該是非常火熱靚麗,但現在她神色懨懨,看起來像一朵好幾天沒澆過水的鮮花。

路臨溪則是利落的齊耳短發,耳垂上有兩個五彩麥克風耳釘,五官大氣,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配上濃眉看起來精神又英氣。她身高比司紫略高一些,應該有一米七,身材豐腴,穿著寬大的黑色t恤,下擺半紮在黑色鉛筆褲裡,白色跑鞋上沾了不少灰塵。

宋春馳好奇地插話:“什麼叫隻過六星本?”

司紫聞聲轉眼,四方的車窗裡隻露出青年俊俏又略有些眼熟的臉,她想了想,眼眸一亮,又看向烏銜秋,“你的隊友?”

得到確定的點頭後,司紫又問宋春馳,“你知道他的是誰嗎?”

宋春馳點頭,“知道啊,烏銜秋,烏鵲南飛的會長。”

司紫搖搖頭,“有時候,個人排行比公會排行有用。”

“作為個人排行榜首席,危治歐諾基本不會給他推低於六星的行程了。”

是嗎?宋春馳懷疑,他上一個行程才四星,現在這個五星,都沒有六星啊。

他想起之前第一次看排行榜時的評論,有人說烏銜秋剛通關了一個六星行程。所以六星本才是烏銜秋的常態?那之前怎麼進了四星本?

轉而又想起那個讓他很在意的係統bug,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

“行了,閒話有空再聊。”路臨溪看著烏銜秋,“怎麼樣?現在先來聊聊陣營任務?”

兩人互換了一些信息,得知雙方都是要去全食之都,路臨溪笑了,“那我們就暫時同行吧。”

她指了指倚靠著馬車的司紫,“我看那家夥是走不動了。”

司紫無力的聲音綿軟,“誰走不動了?”

路臨溪沒好氣的說:“說的就是你!虛成這樣,趕緊給我上車!”

“天越來越黑,估計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可不想被淋成落湯雞!”

好在這輛在普耶爾鄰鎮上租用的馬車夠大,再坐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再走了近一個小時,雨果然下來了,烏銜秋也從馬上轉回了馬車裡。

宋春馳發現了,這兩個女人真是冤家,司紫都陷入深度返巢狀態了,還在孜孜不倦地和路臨溪我一句“豬豬”,你一句“賤貨”地互懟。

外麵劈裡啪啦,裡麵絮絮叨叨,宋春馳聽得有些昏昏欲睡,湊近烏銜秋低聲問,“她們不會要吵到明天吧?”

烏銜秋:“不用管她們。”

“哦。”

宋春馳在嘈嘈切切的聲音裡睡著了。

......

雨一直下到深夜還沒停止。

淩屠用銀匕將燈罩下牆上的照明陣紋刮掉一點,房間裡的銀色燈光驟然黯淡許多。

黯如新月的幽光裡,他走到桌邊,看著他剛從魔界之巢召喚回來的惡魔使。

許夜正安靜看著桌上的東西。

羽毛筆,墨水碟,魔物晶核,水月沙,陶瓷碗和一個手杵。

這是他返回魔界之巢前就讓淩屠準備好的。

手指敲敲桌麵,許夜道:“開始吧。”

淩屠把白色的魔物晶核和粘稠的水月沙放進陶瓷碗,用手杵搗碎、研磨,直到其形成一種濃稠的白色墨水。

倒進墨水碟,拿起筆。他看一眼許夜,握住對方放在膝蓋上的那隻微涼的手。

他用筆蘸滿墨水,小心翼翼地在許夜手腕上描畫。直到畫完最後一筆,他才鬆口氣,抬眼看向那雙一直落在他身上的鳳眸,“我沒畫錯吧?”

許夜搖頭,“畫得很好。”

他手腕上,是個白色的標準三角形,三角形中間有一隻眼睛,如果淩屠去到他在危治歐諾的房間,就會發現他手腕的圖案和那布滿整個房間的神秘圖案一模一樣。

得到認可,淩屠微微笑起來,又好奇,“這是什麼法陣嗎?我好像沒在法術書上見過。”

許夜輕輕笑了,他站起來,伸手握著淩屠的肩膀,“有時候,無知也是件好事。”

淩屠不解,許夜怎麼突然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無知怎麼會是好事呢?”

不等他弄明白,許夜微微俯身,額頭抵著他額頭,微涼的體溫與溫熱的氣息同時觸到他,令他一醒,抬眼就望見近在咫尺的幽幽眼瞳。

一如那天晚上,這雙眼中有太多引人探究的幽暗情緒,像藏了兩把勾子在裡麵,他越看越無法轉移視線。

恍惚之間,淩屠聽見了鎖鏈碰撞聲,忽遠忽近,他嘴巴動了動,想問許夜聽到了嗎,卻發現自己沒法發出聲音。

他瞳孔微微放大,心臟躍動的速度不斷攀升,緊張、驚慌,戰栗的感覺從腳底直衝頭頂。

怎麼回事?

他忍不住抓著許夜的手臂,卻發現這種抓緊的觸感在慢慢消失,逐漸的,他已經感覺不到許夜微涼的額頭,感覺不到許夜溫熱的氣息,他本來驚慌得雙腿發軟,此刻卻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

不!不!

淩屠害怕極了,他想擺脫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想重新奪回失去的所有感官,眼淚從眼眶滑落,他卻感知不到。

他看著僅有幾厘米的眼睛,迷人的深淵,這樣啊。他有些明白了,嘴唇動了動,竟然發出了一絲氣聲。

“許夜......救我......彆殺我......”

握住肩膀的手掌驟然收緊,即使是逐漸抽離的感官,也感覺到一絲疼痛,淩屠無神的雙眼裡,映出一雙赤紅、瘋狂、克製的鳳眸。

許夜將青年軟倒的身軀抱入懷中。

屋外大雨滂沱,密密麻麻的雨水聲此刻清晰得像落在耳朵裡。

“晚安,淩屠。”

在這個蕭索的雨夜,黑玫瑰低下枝頭,親吻了瀕死的夜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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