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盛譽武林的濟山派,卦、術、劍奇才輩出,而今卻隻剩下齊開甲一人,還是半個瘋子。式微至此,隻能靠占卜之術躲藏......”他說著歎道:“也是時運命數。”
烏銜秋想起,之前過武林大會劇情時,隱約聽到有圍觀者談論,前兩任武林盟主是濟山派掌門。
武林大會七年一次,濟山派在武林活躍的時期,距今不過十五年,為何就剩下一個人?難道是為了躲避太子追查?
懸風教主正說道:“殿下,追查數年,幸不辱命,已抓住濟山派傳人。”
烏銜秋:“辛苦教主。”
“分內之事。人就在
來此目的就是這個,烏銜秋簡潔道:“見。”
懸風教主帶著他到後院的某間房中,轉開室內機關,露出一個地道,進去後,燈火搖曳,照出這原來是個地牢。
被鎖鏈鎖住四肢的男子就靜靜臥在牢房中,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
牢房外有兩張座椅,懸風教主請烏銜秋坐下,揮了揮手,旁邊看守的護衛上前,把手裡的一盆水潑向那牢房裡的男子。
冷水一潑,該男子立馬醒轉,他甩著臉上的水漬,抬眼看向牢房外。
懸風教主皮笑肉不笑,“齊公子,睡得可好?”
年齡估計是三十四五,滿身泥垢,披頭散發,這就是濟山派傳人,齊開甲。
烏銜秋打量的同時,齊開甲也在打量他。
盯著烏銜秋看了半晌,齊開甲才出聲道:“原來是太子殿下。”
與蓬頭垢麵的外表不同,齊開甲聲音溫文爾雅,仿佛含著兩分笑意,如果洗漱打扮一番,定然是個風度翩翩的溫潤公子。
看烏銜秋沒說話,懸風教主主動開口,“齊公子,識時務者為俊傑。濟山一脈如今僅剩你一人,我也不想為難你。屏山謎圖的下落你守著也無用,何不告知殿下,也可免這一場牢獄之苦?”
懸風教主說了這麼多,齊開甲卻沒看他一眼,隻盯著烏銜秋,喃喃道:“奇怪奇怪......當初聖上召父親入宮,為殿下武學啟蒙,為何沒看出來......”
齊開甲的父親是太子的武學啟蒙老師?
因為劇情沒介紹,烏銜秋不知道還有這層關係,有些意外。又聽齊開甲語含深意,便追問:“沒看出來什麼?”
齊開甲垂下眼,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不說?烏銜秋挑眉,想了想,又看向懸風教主。
懸風教主便笑,“殿下不必在意他的胡言亂語。他父親以劍術見長,才能奪得盟主之位,對卜卦問占之事可是毫無天賦。要我說,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未必有幾分真。否則,齊公子又怎麼會落到我手裡?”
烏銜秋:......
從剛才他就想說了,懸風教主的發言怎麼越來越像個反派?
不過懸風教主的話裡給足了信息。
齊開甲的父親便是濟山派掌門,也就是前兩屆的武林盟主。
因為當上了武林盟主,所以被皇帝所知,而後被召進宮中,成為了太子的師父?
“什麼毫無天賦......”也許是被懸風教主的話刺激到了,齊開甲語氣激烈起來,“早在他參加武林大會之前,他就說要當上武林盟主......因為他直覺,當上盟主之後,會遇到他最出色的徒弟......”
烏銜秋接受著齊開甲的怒目而視,看來這個最出色的徒弟就是太子沒錯了。
十九歲就力壓群雄,成為武林盟主,確實出色。
看他毫無動容,齊開甲情緒更加激動,“他每次回來,都拿皇宮裡的太子做我們的標杆,說你如何聰穎,進步如何神速,卻沒想到,他最喜歡的弟子,竟然是一頭白眼狼!”
烏銜秋本是靜靜聽著,此刻開口有幾分篤定:“他知道了我的病。”
既然是武學老師,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讓太子武功儘失的怪病。
“哈哈哈......”說到病,齊開甲便笑,溫雅聲音透出幾分暢快與譏諷,“是啊,天賦出眾的太子,每到冬月便武功儘失,每年都有三個月無法練武,父親每次提起都愁眉苦臉,為此心痛......哈哈哈哈......”
“他回家中,請擅長卜卦的三叔祖起卦,算知焚雪圖錄方位,特地為你尋來,隻為告知你此病並非藥石無救。”
“他對你如此用心,勝過我與小妹許多......”齊開甲咬牙切齒,“甚至勝過整個齊家......”
“利用盟主身份、利用齊家所有人脈,尋找濟溺心經的下落,整整七年,才打聽到一個屏山謎圖。”
“而你!你卻......你卻狠心將一個如此看重你的師長,推向深淵!”
說到痛處,齊開甲目光憤恨地盯著烏銜秋,口不擇言,“美人蛇蠍,麵慈心黑,不過如此......”
懸風教主眉角一跳,連忙看向太子,卻見太子雖然麵似寒霜,但沒顯露什麼憤怒的情緒,便轉開眼神。
烏銜秋不太喜歡謎語人,見齊開甲寧願罵他也不願說後麵的事情,估計是讓對方心痛的劇情,無非是太子讓齊掌門做了什麼事,導致齊掌門送了命。
他也沒興趣揭彆人傷疤,隻道:“閣下說了這麼多,何不把屏山謎圖也一並說與孤?”
完成任務才是關鍵。
沒想到他竟會說這話,齊開甲一愣,隨即目光完全黯淡下來,他低下頭,默然半晌,然後低低沉沉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父親竟然當真一個字沒和你說?”
齊開甲笑得瘋癲,“告訴你也無妨,他研究屏山謎圖,最後隻說了一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哈哈哈哈......”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意思?
嘖,原來父子都是謎語人。
懸風教主不信,追問:“他當真隻說了這一句?沒有再說彆的?地圖到底放在什麼地方?”
齊開甲神神叨叨:“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之前說他是半個瘋子,果然不假。
看樣子不會有更多線索了。
烏銜秋站起來,看了眼牢房裡蓬頭垢麵的男人,道:“就這樣吧。讓人給齊公子打理一下。”
懸風教主應下,複雜地看了眼齊開甲,喃喃道:“太子似乎還是對齊掌門有幾分感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