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的官員算的日子,立於出征。
一大早,白錦書祭了天,穿戴整齊,便從皇宮率領大軍出發了。
她穿著金黃色的鎧甲,明陰跟楚逢時跟在兩側,大軍一步一步走出西京城,朝著臨水城而去。
邊境已有三十萬大軍,因而此番白錦書僅僅隻帶了十萬人馬。
從人數上,大乾便已經碾壓了突厥。
就算是不親征突厥,白錦書也有把握贏了跟突厥的較量,但她說過,她要親自忽律邪的首級,說到做到。
大乾的地形沒人比白錦書更熟。
騎著大紅馬,長長的隊伍饒過
江西境內,徑直朝著臨水城而去。
趕路的時間隻需五日,但因為走的地形,隻需要三日便能到臨水城。
長河落日,大漠孤煙,於往南走,掛在天上的太陽便好似越來越圓,人迎著太陽而走,就好似追著太陽一般。
落日下,大軍的影子被無限拉長,羽刹軍跟繡春軍的將士們心頭激動,腳步不停地朝著邊境出發,隻期待著,能跟突厥一較高低。
一日又一日,大軍的速度不慢,他們沒有選擇進入城池,而是選擇跨越山水,這樣不會打擾到各地的百姓。
又是一日過去了,大軍離臨水城越來越近了,也就意味著,離突厥越來越近,離忽律邪越來越近。
坐落在遼闊草原上的淮南城,經曆了戰火跟狼煙的洗禮,已經沒有了過往那般恬靜的模樣。
地麵上的綠草因為戰火摧殘,變的黑漆漆的一團,河水中,也被屍體玷汙,短時間內不能再飲用了。
淮南城原本是突厥國內環境最為優美的地方,如今,殘破一片。
忽律邪攻破淮南城後,便將大軍駐紮在此。
站在淮南城城牆上,可以將附近城池的場景儘收眼底。
城牆很高,高聳可入雲,這也是為何淮南城在突厥如此出名的原因。
和煦的風吹來,吹到高聳的城牆上,有些涼。
風卷起忽律邪的大麾,
吹拂著他的黑發,襯的他的身影好似墜入雲間,縹緲不定。
兩日了,每日忽律邪都會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
阿木奇跟阿泰木站在忽律邪的身後,從後麵看去,忽律邪的背影一片落寞,充滿了無邊的蕭瑟感。
他們從未在他們的王身上感受到如此孤寂的氣息。
原來,草原王也會覺得孤單,也會覺得孤獨,也渴望有人陪伴。
殘破家園,理想被摧毀,宏圖大誌被阻攔,如今的忽律邪,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草原王了。
踏踏的腳步聲從城牆下傳來,是突厥士兵在訓練的聲音。
“你們聽,是她來了。”
迎著落日,忽律邪裹緊了身上的大麾。
他一貫殷紅的唇瓣乾涸一片,唇角鮮紅,若非眼神依舊帶著邪魅,還真就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草原王。
忽律邪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眼底並設出一抹亮光,好幾日了,阿泰木跟阿木奇都未曾在他眼中看到這光亮,如今看到了,卻覺得更加荒涼了。
“白錦書要來了,孤很高興,很高興。”
忽律邪語氣幽幽,猛的閉上了眼睛。
他這一生,都在困境中苦苦掙紮。
他有些累了,想歇一歇,隻有白錦書,才能幫他達成這最後的夙願。
她就要到了,他們就要見麵了,真好,他期待著跟白錦書最後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