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忽律邪,恨他一個卑賤奴婢之子,卻能成為突厥王,讓他這個大妃正室生的嫡子顏麵儘失。
他也恨白錦書,恨白錦書拿捏了他的弱點,算計他,這才讓他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這一生,他不想就這麼算了,可卻無能為力。
“嗬,忽律邪,便是死,孤也要讓你一生都活在痛苦中,也要讓你嘗嘗被突厥百姓厭惡不信的滋味是什麼,這一招,還是白錦書教給孤的。”
遠遠的望去,忽律曄吐出一口濁氣,握緊了手上的長槍。
他將白錦書對蕭天元做的,也對忽律邪效仿一遍。
失去民心的突厥王,又能在王位上坐多久,將來,突厥王室的人皆可以此借口來討伐忽律邪,他就不信忽律邪這個突厥王能坐的安穩。
“哈哈哈。”
想到此,忽律曄陰險的笑了。
他的笑聲回蕩在城牆上,讓那些被捆綁住的百姓們驚慌一片。
他隨後拎起一個
百姓,將其抹了脖子。
溫熱的鮮血噴了忽律曄滿臉,他卻覺得十分刺激,覺得自己跟忽律邪決一死戰的勇氣更強了。
城牆上被捆綁的百姓,眼神一片灰白。
他們知道自己活不了,也不掙紮,也不哭泣,隻安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兩個時辰,日頭高升,光線強烈,百姓們被日光曬著,嘴唇乾涸,眼神也開始渙散。
塵土飛揚,從遠處傳來踏踏的馬蹄聲以及長鳴聲。
忽律曄握緊了長槍,看著坐在馬背上的忽律邪,擺擺手,淳於山跟左丘滿立馬便拎了兩個百姓。
大軍兵臨城下,眼前的一幕,剛剛在四方城已經經曆過一次了,如今又要再來一次,忽律邪的心無異於傷上加傷。
“忽律邪,你還是來了,怎麼樣,喜歡孤給你準備的禮物麼,剛剛在四方城,親手殺了自己子民的滋味如何?哈哈哈,是不是很歡喜,是不是很暢快,你畢竟是孤的親兄,孤好心,便再送你一個大禮,來人,殺!”
忽律曄已經有些瘋癲了。
他揮揮手,淳於山跟左丘滿的手下立馬便大開殺戒。
城牆上,不斷落下死屍體,忽律邪一聲令下,大軍即刻攻城!
長戟高高的揮起,忽律邪猛的從馬背上飛了起來。
淳於山率先飛下去跟忽律邪對戰,待看見忽律邪麵具下的雙眼猩紅一片,淳於山緩緩笑了。
他曾經是忽律邪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兵,忽律邪曾經看不起他,他轉身投靠忽律曄,這才被重用。
如今看見忽律邪如此痛苦,他也算是報仇了。
就算是死,能報
複忽律邪,也值得了!
“戕賊膽敢!”
忽律邪殺紅了眼,不顧身上咕咕出血的傷口,一個回馬轉身,長戟便刺在了淳於山的胸口上。
“啊啊!”
心頭的恨意疊加在一起,忽律邪嘶吼出聲,甩著長戟,直接將淳於山開膛破肚,屍體高甩,丟到了城牆上。
“噗通”一聲。
淳於山死不瞑目,屍體落在忽律曄腳邊。
“忽律邪,看到你如此心痛,孤便沒有遺憾了,今日,你我決一死戰!”
忽律曄也紅著雙眼,從城牆上落了下來。
“鏘”的一聲。
長槍跟長戟刺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忽律曄跟忽律邪彼此離的及近,都毫不留情。
“滋啦”一聲。
長槍劃破了忽律邪的衣袖,長戟卻刺進了忽律曄的胸口。
“哈哈哈,忽律邪,成王敗寇,孤認了,隻是你的下場也絕對不會好過,孤就在天上等著你,白錦書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突厥境內的子民,也會不斷聲討你,孤等著你,等著你!”
忽律曄嘴中吐出大片大片的鮮血,忽律邪猛的將長戟重重的一插,抵著忽律曄,將他釘死在了城牆上。
死傷無數,流血犧牲的,隻有那些無辜的百姓。
遍地的鮮紅,染紅了忽律邪全身。
忽律曄死了,突厥暫時安定了。
“噗通!”
“王!”
一口鮮血從忽律邪嘴中噴出,恨意以及不能表達出口的愛意,再加上對百姓的愧疚,讓忽律邪再也忍不住,朝著身後倒去。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烽火狼煙,暫時在突厥這片土地上,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