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草原遼闊,牛馬成群,遊牧民族住在帳篷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群居而活。
突厥沒有國都,隻分為王軍大營跟無數個因身份等級而劃分的營帳。
跟以往不同,近日以來,突厥草原內屢有異變,部落內的流言聲越來越大,隨著大胤的滅亡跟蕭天元蕭君策身世被揭露,在草原部落,一則相似的流言也在不斷席卷。
大抵是說忽律邪跟蕭天元相似,老突厥王認定的繼承人根本就不是忽律邪,而是忽律曄。
是忽律邪偽造了繼承人的旨意,這才坐上了草原王的位置,因而,部落中營帳內主將心懷鬼胎,突厥內部不穩,隱隱有一部分臣子,投靠了忽律曄。
忽律曄的母親本來就是先突厥王的大妃,身份尊貴,母家顯赫,借助流言,迅速起了勢,等待時機,蠢蠢欲動。
郡王營帳內,燈光亦通明,忽律邪穿著一身黑色的大麾,坐在短案前,手上拿著一份折子在看。
“哢嚓。”
阿泰木跟阿奇木恭敬的侯在兩側,那道哢嚓聲傳入他們的耳朵中,他們一驚,趕忙扭頭去看,隻見原本握在手上的毛筆被折成了兩半。
鋒利的木刺刺入皮肉,忽律邪的指縫都被血染紅了,滴滴答答的落在桌案上。
“王。”
阿泰木一驚,趕忙轉身去拿白布跟金瘡藥給忽律邪爆炸。
“白錦書,白錦書!你真是好樣的,好樣的!”
將毛筆丟到地下,手上的奏折上也染了血跡,忽律邪邪肆的臉上忽明忽暗,勾現出無限的陰狠。
他忽律邪一生機關算儘,到頭來,卻抵不過白錦書幾個月的算計,這讓他如何甘心,如何!
白錦書果然夠狠,果然!
隻是,他是不會輸的,絕對不會!
白錦書以為她用忽律曄挑撥突厥內部的關係,便能將突厥滅了麼,做夢!
“計劃安排的怎麼樣。”
將乾淨的白布遞給忽律邪,他慢慢的將傷口包紮好,聲音透著一股危險。
“回王的話,淳於穆勒那邊都已經準備好,隻等著四王子的人主動跳進來。”
阿泰木抿唇,如實說著。
淳於穆勒是王手下的一員大將,掌管著王手下三分之一的突厥士兵,隻要有他在,便可穩定突厥將士的心。
“將計劃提前,孤要讓白錦書知道,忽律曄這條路走不通!”
忽律邪高大的身影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燈光有些昏暗,打
在他臉上,讓他更像是蟄伏的毒蛇一般,隨時都能咬上彆人一口。
“是,屬下立馬就去!”
阿泰木抱拳,轉身,走到營帳門口,掀開營帳的簾幕想要出去。
可簾幕剛掀開,便閃身飛進來了一抹黑影。
那黑影全身漆黑,乃是忽律邪布置在他國的密探。
除非有大事,否則密探們是不會出現的。
阿泰木心中咯噔一聲,下一瞬,那密探跪在忽律邪跟前,暗啞低沉的聲音像是砂紙按在地上摩擦一般:
“王,不好了,十萬火急,屬下已經得到消息,東周新王容止秘密調遣十萬大軍,朝著突厥境內逼近,看樣子,像是與駐守在北川與突厥邊境的北川軍隊相互融合,還請王,儘快決策!”
大兵壓境,突厥內部又有內亂,忽律曄虎視眈眈,這個時候再生戰事,各個部落的反對之聲一定會十分大,稍有不甚,便有引起莫大的麻煩,萬劫不複!
“容止,他竟敢!”
忽律邪的臉徹底沉到了底。
連日來的積鬱於心再加上操勞過度,讓他胸口憋了一團怒火,在聽聞密探的回稟時,直接噴出了一口血。
“王!”
忽律邪的身子猛的朝著身後倒去,這一下,阿奇木徹底慌了,趕忙伸手去扶。
而忽律邪這一倒,也彰顯了他此時的困境。
昔日威風凜凜的草原王,此時,猶如困頓之獸,成了那被困在困境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