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求能保住一條命。
為了保命,他也不惜上演一副父慈子孝的戲碼。
“嗬,你以為我會如此簡單的便放過你麼,高適。”
白錦書低頭,睨著蕭天元,眼中半分動容都沒有。
蕭天元此時悔恨,不過是因為他敗了。
這樣的悔恨,猶如鱷魚的眼淚,白錦書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蕭家王朝。
“屬下在。”
一隊將士最後麵,高適聽到白錦書喚自己,緩緩走了出來。
他麵無表情,對著昔日大
胤的帝王,也是一點憐惜都沒有,因為蕭天元他根本就不配。
“給他紙筆,讓他寫一份罪已詔,再將這些年他殘害忠良的每一樁事都寫下來,包括元帥明華造反的事情,到底是明華真的有不軌之心,還是他蕭天元沒有容人之心,全部讓他寫下來。”
白錦書一揮衣袖,猛的背過了身,她不想再看蕭天元,她覺得會臟了自己的眼。
“是。”
高適領命,從袖子中緩緩拿出一疊白紙跟一根毛筆。
讀書人隨時都會帶著紙筆,自從歸順白錦書後,高適每次出門都會帶著大量的白紙。
他緩緩走到蕭天元身前,冷漠的將毛筆塞進他手中。
“寫吧。”
高適聲音冷淡,等著蕭天元動筆。
“我不寫,我不寫。”
蕭天元雖然悔恨,但是也知道一旦罪已詔寫了,他便會成為千古罪人,成為蕭家皇室的罪人。
“做過的事情,為何不寫,便如此懦弱麼,做了不敢承認,怪不得大胤會滅。”
白飛捷嗤笑一聲,小心的護著手上的頭顱,不讓雨水驚擾了白泰清的亡魂。
“不寫也沒關係,本王自然會讓你寫的,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不說,便沒人會知道了麼,明陰何在!”
白錦書目光幽幽。
她的眼睛看向半空那殘存的餘月,背在身後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
蕭君策,我好冷,我好想休息,我好想你,好想你。
“末
將在!”
又有一隊士兵進了乾清宮,領頭的,正是明陰。
明陰身後,跟著明光等羽刹軍。
大雨落下,羽刹軍的將士們挨個紅了眼眶,看著趴在地上的蕭天元,心頭湧現悲涼跟快意。
元帥,你看到了麼,白大姑娘為你報仇了,為所有蒙受冤屈的明家將士在洗刷冤屈了。
明家所有的將士若在天有靈,該是安息了。
“請柳老跟黃老出山。”
白錦書聲音越發的冷漠,她的話一出,站在身後的喬滿以及杜諱像是見鬼了一般,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鐘太傅也是渾身一抖,眼底迸射出巨大的驚喜。
乾清宮宮門處,隻見幾個將士護著兩個身穿蓑衣,撐著傘的人緩緩走了過來。
傘下,柳宗元跟黃石的臉映入所有人眼中。
“父親。”
鐘禮察覺到鐘太傅十分激動,趕忙扶住了他。
其實不僅鐘太傅激動,鐘禮也十分激動。
直到看到柳宗元跟黃石的臉,看到他們是活生生的人,眾人這才相信,他們是活著的,他們沒有死。
“老臣,見過紫薇王殿下!”
柳宗元跟黃石跪在白錦書跟前,這一刻,兩位三朝老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反抗,也沒有一絲不滿。
他們有的,隻是恭敬,隻是順從。
“轟隆!”
雷聲滾滾,閃電明亮,將柳宗元跟黃石的臉照亮。
他們跪在地上,這一跪,意味著大胤王朝,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