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都督,大都督,微臣心中苦啊,便讓微臣喝吧,二娘,二娘她不肯見微臣,微臣心中苦啊。”
宋成蔭看見白錦書,仿佛找到了可以訴苦的對象,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平心而論,宋成蔭雖然已經快要三十歲了,可這一張臉卻十分俊俏,或許是讀書人都顯得年輕,身上那股書卷味讓宋成蔭多了一股同齡人沒有的穩重。
宋成蔭入朝為官這麼多年,一直勤勞謹慎,不曾與誰教惡,也不曾刻意攀附誰,是一股清流,自然也有許多人家盯著他,希望將自己的女兒嫁進宋家。
宋家家室簡單,宋成蔭就隻有一個母親,府上沒有妾室,乾淨的不像話。
“大都督,宋大人醉了,莫不如讓臣女的侍女去煮一些醒酒湯吧。”
一道女音傳來,翠果的手還沒扶到宋成蔭,便被一個小丫鬟飛快的給攔住了。
那小丫鬟將宋成蔭攙扶起來,看向說話的女郎。
隻見那女郎約莫二十六七歲左右,生的柔柔弱弱,膚色白皙。
看見女郎,翠果警鈴大作,若非礙於規矩,肯定是要將那丫鬟給擠開。
“原來是杜姨。”
白錦書扯了扯唇角,一聲杜姨喊的杜薇滿臉僵硬,尷尬不已。
“大都督折煞臣女了,實在是不敢當這一聲。”
杜薇也隻是尷尬了一瞬,很快便淡定了下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宋成蔭
,眼底是勢在必得。
她本來是有過一樁婚約的,可未婚夫卻在成婚的前一年因病去世了。
後來杜家又給她定了一門親事,可那人家不知怎麼的,居然也出了事。
久而久之,這西京便傳出杜薇克服的言論,導致她今年都已經二十七了,還沒嫁出去,成了人人口中的老姑娘。
兩年前,宋老夫人出門摔傷了腿,機緣巧合下被杜薇救了,從那以後杜薇便經常去宋家,一來二去,便喜歡上了宋成蔭。
杜薇嘴甜,宋成蔭又一直不成婚,宋老夫人便想撮合杜薇跟宋成蔭,可宋成蔭心中隻有白二娘一個人,說什麼也不同意。
但和杜薇也是個有心計的,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宋成蔭,怎麼可能會放棄,隔兩日便要去宋家一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跟宋成蔭定了親呢。
“杜姨不用跟本都督客氣,早些年前宋大人與二姑姑見麵,便是讓本官這麼喚杜姨的,畢竟杜姨的年紀比本官要大上十多歲,奧,若是本官沒記錯,杜姨比二姑姑還要大一歲吧。”
杜薇什麼想法,白錦書能看不出來麼。
可那又怎樣呢,宋成蔭這輩子注定是她二姑姑的人,杜薇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肖想宋成蔭。
二姑姑疏遠宋成蔭,也不過是怕如今的軍侯府會牽連宋成蔭罷了。
她說了,這輩子不僅要哥哥跟舅舅們好好的活著,還要姑姑們每個都幸福美滿,嫁得良人。
所以宋成蔭,杜薇不配打主意,也不能。
“大都督真是折煞臣女了。”杜薇攥緊了手上的帕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瓣,看向自己的丫鬟琳兒:
“琳兒,還愣著乾什麼,宋大哥喝不了那麼多酒,若是出了些什麼事,乾娘要
傷心了。”
杜薇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氣的翠果滿眼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這杜薇難道不知道宋大人不喜歡她麼,這撬牆角撬到自家頭上了,這還能忍?
“翠果,你還愣著乾什麼呢,這郡王府如此大,還缺了醒酒湯不成?杜姨畢竟還未出閣,為了杜姨的清譽,還是讓郡王府的嬤嬤來侍候宋大人吧。”
白錦書擺擺手,翠果點頭,一個側身便將琳兒給擠到了一側。
“哎呦。”
翠果出身軍侯府,她力大,琳兒自然不是對手。
摔倒在地上,琳兒痛的哎呦一聲,白著臉看向杜薇。
白錦書專挑杜薇的痛處刺,刺的杜薇滿臉蒼白。
“大都督,言之有理。”
杜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便回到了坐席上。
“本王竟然不知大都督如此護短。”
身後,好聽的笑聲傳了過來,冷沉香的味道將白錦書包圍,白錦書板著小臉:
"本官如何,王爺怎知。"
“本王想知,就是不知道大都督給不給機會了。”蕭君策站在白錦書身邊,從側麵盯著她。
“攝政王都開口了,本官自然是給王爺這個麵子,王爺若是想,便親自登門大都督府吧,本官還有政務,先走了。”
白錦書小臉淡淡,往花園的方向看了一眼,出了郡王府。
賈汝渲死了,身為死對頭的右禦史喬滿定然會被列為第一個懷疑對象,不知道喬詩語聽了她的勸告今日沒來賞花宴會不會謝她。
“大都督既然邀請本王,本王稍後便登門。”
白錦書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蕭君策目視前方,唇邊擒著一抹笑意,身影竟也追著白錦書去了。
身後,宴席上的人麵麵相覷,聽見二人的交談聲,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