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允,我的承允。”
忽的,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朝著棺槨跑去。
“二嫂!”
白二娘大喊一聲趕忙去攔。
可白二夫人跑的太快了,她跑到棺槨邊,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掀開了一個棺槨蓋子。
“啊,夫君,夫君!”
這口棺槨不是白承允的,而是白子平的棺槨。
看著白子平淒慘的模樣,白二夫人一口氣沒上來,直直的朝著身後栽倒。
棺槨被打開,裡麵白子平的屍體也被百姓們看了個透。
入目的全是血。
太紅了。
白家人的血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眶。
“二嫂!”
白二娘拉著白二夫人的手臂。
白二夫人哭個不停,紅著眼,推開白二娘,挨個將棺槨蓋子打開。
她的手因為推棺槨蓋子通紅一片。
待終於找到了白承允的屍體,她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兒,娘來帶你回家,你讓娘怎麼活啊,前有江北你弟弟死無全屍,後有你被亂箭射死,你讓娘怎麼活。”
白二夫人哭的撕心裂肺。
白承允已經被打成了塞子,身上無數個洞,臉色煞白。
“啊,攔住三嫂!
”
棺槨蓋子打開,有兩具已經看不清臉的屍體。
白三夫人發瘋一樣的跑了過去,待看見穿著盔甲,已經被踩扁了的屍體,她兩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嗚嗚嗚。”
看見白嘉年跟白宜年的屍體,甚至他們的臉也已經被踩的變了形,西京城門口,哭聲滔天!
龐蟒坐在馬背上,喉間哽咽一片。
他緩緩下了馬,不再讓禁軍去攔住白家婦孺,隻靜靜的注視著那些棺槨。
“玉堂,我兒,我兒。”
白四夫人伏在棺槨上,又見白天華的屍體,眼底一片決絕,猛的撞到棺槨上。
“四嫂!”
“四舅母!”
白韶容怒吼一聲,趕忙去拉白四夫人。
棺槨被鮮血染紅,場麵再一次混亂。
“放肆!你們將西京當成什麼地方了,任由你們胡鬨,來人啊,將他們都給本王拉開!凡是有圖謀不軌的人,壓入大牢!”
平王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從皇宮而來。
他身後跟著黃金軍,他們穿著金黃色的鎧甲,手上拿著長矛,衝到了百姓群中。
“定國將軍府打開城門放敵軍入城,此乃謀逆,將軍府的婦孺們皆是逆賊家眷,按照律法應當收監流放,也一並將他們抓入大牢!”
平王眼底閃過一絲邪擰,黃金軍聞言,大批大批的將白家婦孺圍了起來。
“你們滾開,我定國將軍府滿門鐵骨錚錚,如何會謀逆,你們這是含血噴人!”
“我白家人傲骨漫天,我們謀逆,是將自家人全都葬送在戰場上,然後等著你們來擒我們麼!”
白畫屏嘶吼,她死死的握住拳頭,想起白四娘來時叮囑她的話,極力壓製住自己,這才沒有拿刀砍向平王。
一旦白家人動手,那便失了優勢。
“不要,不要搬我兒的屍體,你們滾開!”
黃金軍衝到棺
槨跟前,試圖將棺槨蓋子扣上。
白二夫人跟白四夫人哭喊著去推黃金軍。
但黃金軍聽從平王的吩咐,哪裡會憐香惜玉,他們伸手,將白二夫人跟白四夫人推倒在地,動手去搬那些棺槨。
“不要!”
白家女眷哭成一片,她們死死的伏在棺槨上,拚命守護住自己夫君跟孩子的屍體。
“這究竟還有沒有人性!衝啊,保住白家人的屍體!”
“皇室毫無人性,白家軍的今日就是我們的明日,衝!”
西京隨著平王的到來陷入更大的混亂。
所有百姓上前,與黃金軍廝打在一起。
“住手!”
平王大喊著,幾個百姓朝著他猛的撞了過來,場麵太亂了,不知是誰伸手,將平王的身子重重的推到了棺槨跟前。
“轟隆”一聲。
一口棺槨被砸倒了。
“咕嚕咕嚕。”
人頭從裡麵落了出來,咕嚕咕嚕的落在平王腳底。
那人頭的眼睛還睜著,死死的盯著平王。
平王嚇的身子發麻,而白錦書則是牙呲欲裂,猛的從早已經被嚇傻的守門將領身上抽出劍,直直的指著平王。
“平王殿下,是想要白家軍將士死了還不安息麼!”
“殿下此舉,是聖上授意的麼!”
“聖上!您是不是容不下定國將軍府,覺得將軍府一門功高震主,因此不派遣任何援軍支援紅川跟赤壁,就為了讓白家所有人都死在東南麼!”
白錦書的身子猛的朝著平王竄了過去,早已經嚇傻的平王靠在棺槨跟前,他沒注意到白錦書拿著劍朝著他刺了過來,隻死死的盯著的地上的人頭。
“住手,都給朕住手!”
“吾皇駕到!”
混戰中,喜順的叫喊聲傳了過來,一頂明黃的轎子從遠處被抬了過來。
白錦書扭頭,看見那轎子,眼底再一次比血色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