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怒了。
他們是該生氣的,看見白家人的慘狀了麼,若沒有白家人,那就是他們這些百姓的下場!
所以他們為何不怒,不僅怒,還要一切為白家討一個公道!
“來人啊,來人啊,快去回稟聖上,
就說西京百姓暴動!快去傳信。”
眼看著百姓們要控製不住了,守城將領瞳孔皺縮,趕忙讓侍衛去皇宮傳消息去了。
“諸位。”
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在街道上傳來。
白錦書抬起眼皮,乾澀的唇瓣上全是血跡。
她好似許久沒說過話,聲音沙啞難聽,一開口,又有血從唇瓣上劃過。
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們看著白錦書,在等著她說話。
仿佛隻要這一刻白錦書開口,所有的百姓們便都會為了她奮不顧身!
意識到這一點的守城將士心中大駭,隻期望白錦書不要將事情鬨的太大,否則龍顏震怒,定國將軍府乃是白錦書,都不會有好下場!
“多謝。”
白錦書又動了動唇瓣。
“但這是白家人的事,我身為白家人,理應承受這一切,我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期望我若真有個什麼,諸位能將我裝進那棺槨中,讓我與舅兄們團聚。”
白錦書一字一句的說著,伸手指了指最後麵那口棺材。
“嗚嗚嗚。”
看見那口棺材,百姓們再也忍不住,皆放聲大哭。
自古以來,有誰會為自己準備棺材的,還是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姑娘。
她這是,沒打算活啊。
“大姑娘,隻要您說一句話,我等皆願意為大姑娘效犬馬之勞!”
百姓們哽咽著。
一些年輕的漢子紅了眼,大顆大顆的淚從眼眶內流下。
他們說著大不惟的話,這樣
才覺得心中沒那麼沉重了。
“白家人的事,自有我一力承擔,開始行刑吧,行刑後,鐘鼓我會繼續敲。”
白錦書又動了動,將身上的鎧甲脫下。
鎧甲脫下的一瞬間,街道上爆發出衝天的哭喊聲。
人們不敢置信的捂著嘴,見白錦書鎧甲下已經被血水染透了。
甚至還有新流出的血從衣袍下滴落,滴滴答答的暈染在白錦書腳下。
“開始吧。”
白錦書猛的轉身,朝著一百二十口棺槨跪下,眼睛緩緩閉了起來。
“開始吧,我們姑娘說開始!”
見守城將領六神無主,蘭笑惡狠狠的盯著他。
“是,是。”
守城將領被盯的渾身發涼,給兩個侍衛揮了揮手。
兩個侍衛手上拿著板子,板子上還鑲嵌著鐵板,彆說打十下,就是打一下,也能要了白錦書的命。
“開始!”
白錦書語氣堅定,這一刻,在西京所有百姓的注視下,侍衛握緊了板子,隨後,重重的砸在了白錦書的後背上。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白錦書被打的彎了腰,眼眶充血。
“大姑娘!”
百姓們牙呲欲裂,凶狠的看著行刑的侍衛。
“再來。”
伸手,白錦書將唇邊的血漬擦去,背脊再一次挺直。
“不要啊大姑娘,不要啊。”
百姓們喊著,皆想衝過來製止行刑的侍衛,可白錦書跪著,他們隻能死死的盯著白錦書的後背。
那裡,早已經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