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秉嗣放進棺材內,白錦書跪在棺材內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隨著她的動作,紅川百姓紛紛紅
著眼,重重叩首。
不斷有從紅川城內趕來的百姓。
他們一個一個的紅著眼眶,自發的跪在地上,跪完後,又看向白錦書。
“我三舅舅,定國將軍府,第三十三代嫡三子白興文,聖上親封的英勇大元帥,育有我五哥六哥白嘉年白宜年二子。
三舅舅七歲出兵,在大胤天元一年領兵出征西南,奪取叛亂肅王頭顱,肅清叛黨,肅王一黨的賊人親征,當時敵軍數量遠在我軍數量之上,是我三舅舅,自砍三刀,再三保證我軍會善待肅王家眷,西南戰亂這才肅清。”
“天元五年,英勇軍率領的白家軍將士在林北作戰,擒妄圖偷渡到我大胤地段的北齊賊人,北齊擅蠱,三舅舅身為元帥,被敵軍捉走,種下蠱毒,至此折磨三十載!後林北大勝,三舅舅的身子也不好了,每日都須吃藥,方可壓製蠱毒。”
白錦書緩緩從地上起身,往城牆上走去。
她一步一步的,身子飄飄然。
所有百姓的目光注視著她,跟著她一步一步上了城牆。
白興文胸口還插著黑箭。
白錦書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模樣,閉了閉眼睛,伸手,讓他安息。
她低著頭,握住那枚黑箭,將它拔了出來。
鮮血飛濺到白錦書臉上,染紅了她的眼睛。
仇恨,在她眼底大漲,她柔聲低語:“三舅舅,您安息吧,錦書會代您儘孝,也會為你們報仇的。”
白錦書轉身,直接將白興文背在了後背上。
將士身上穿的鎧甲
光是重量便可達到三十斤。
三十斤加上白興文的重量,幾乎壓的白錦書難以呼吸。
滴滴答答的血再一次從她身上滴落在地。
從城牆上一路往下,像是鋪了一個小路一樣。
白錦書就背著白興文的屍體,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朝著棺材靠近。
待將屍體放進棺材內,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泥沙沾在她額頭上,帶著深深的紅印,已經見了血。
“白家軍的將士們,我來,帶你們回家!”
“白錦書對天發誓,無論回京有何下場,都一力承擔,我軍的將士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紅川跟赤壁的百姓們,定國將軍府,也一定會為你們討一個公道!若違此言,白錦書,不得好死!”
“大姑娘!”
“姑娘!”
白錦書的話落,身子以一種奇快的速度撞到了棺材上。
“砰”的一聲。
鮮血飛濺,自此後,一百二十口棺材全都被白錦書帶回西京。
她的血落在那些棺材上,像是在用血承諾慘死的將士們。
紅川百姓跪在地上,久久的泣不成聲,他們看著倒在地上的白錦書,深知剛才她與西涼跟東周的協定回京後會要了她的命。
他們恨自己的無能,甚至連白錦書都不能保全,更恨皇室、乃是天元帝!
“白家軍的將士們,我們,回家!”
白錦書額頭上血紅一片,她扶著棺材,死死的看著裡麵的白秉嗣跟白興文,將棺材蓋子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