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不作死就不會死,好不容易坐上刺史的位置,怎麼就那麼想不開要偷盜百姓的糧食呢,這麼多糧食,要不是今日我們恰好發現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沒有糧食吃而餓死呢。”
咕嚕咕嚕的人頭落在地上,嚇的一些年紀小的百姓臉都白了。
他們不自覺的退後幾步,看著白錦書的時候,眼底都帶著惶恐之意。
徐家成嗤笑一聲,不痛不癢的說著,眾人心中一動,忽然覺得腳下的人頭一點都不恐怖,也不值得同情。
徐家成說的對,假若那麼多糧食都被私藏了起來,鶴州上繳不了賦稅,勢必又要再來一次,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會因為梅守旺而遭殃。
又有多少急需糧米的百姓會活活餓死。
所以梅守旺是死有餘辜,這麼死真是便宜了他。
“大人,就這麼讓梅守旺這個貪官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剛才徐侍衛不是說了麼,但凡找到一粒糧米便刮他身上一片肉麼,雖然他死了,但也不妨礙大人威懾大胤的貪官。”
人群中,一個白麵書生握緊了拳頭,他眼眶發紅,眼底充斥著快意。
快意下,還有些恨意浮現。
“梅守旺死了,最高興的人恐怕就是石磊了,說起來石磊本有狀元之才,卻因為梅守旺而被硬生生的打斷了一條腿,狀元郎變廢物,如今也算是報了仇。”
看見白麵書生,
百姓們小聲的歎了口氣。
白錦書猛的轉身,在石磊的麵上看了一會,緩緩的笑了。
揚州八萬裡帙卷,數不儘石磊心中溝壑。
原來當年與江離朔齊名的才子石磊出身自鶴州。
此人不光有驚世才學,對算數機具天賦。
這樣的人才若非被梅守旺打壓,怕是早就在大胤出名了。
“你這少年郎說的對,人雖然是死了,但屍體還在,就算是屍體被埋起來了還可以挖出來鞭屍呢,梅守旺犯下滔天大罪,居然還妄圖刺殺朝廷命官,這麼多罪名加在一起,不能輕易放過他,不如……”
楚逢時揮手,看向白錦書,操起大刀走到梅守旺已經涼了的屍體前,鋒利的刀尖在上麵刮了一片肉下來。
禁軍搬運著一袋一袋糧食從臥房內出來,徐家成搖了搖頭,眼神晦澀的看向石磊:
“這麼多袋糧食,搬的本官有些頭暈,都不知道該片這貪官多少刀。”
“從剛才到現在,禁軍已經從臥房內搬出了三十六袋糧食,大人應該片他三十六刀。”
石磊今日格外激動,主動到都與徐家成主動搭話,可見他有多恨梅守旺。
“咦?你這少年郎有點意思,禁軍搬糧食的隊伍那麼亂,中間還有許多百姓在說話,你是怎麼記住到底搬了多少袋糧食的?”
徐家成給身邊的侍衛揮揮手,示意他去數一下到底有多少袋糧食。
侍衛很快就清點了數量,確實是三十六袋,十分精準。
徐家成好奇了,盯著石磊,視線下移,在他明顯彎曲的腿上看了看,心中隻覺得可惜。
腿彎成這樣,隔著衣服都能看出扭曲的程度,可見當時是硬生生的被人給打斷的。
這樣的腿上,隻怕痊愈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啊。
“小人數學還算可以,記憶力也算湊合,又一直未曾分神,故而才能知道搬出了多少袋糧食。”
石磊低頭,他平日裡一向內斂,喜怒不辮於形。
可梅守旺這個毀了他一輩子的人今日死了,讓他如何能不高興。
若是沒有梅守旺,他的腿也不會……
石磊眼中痛苦一片,骨節分明的手摳著自己的腿,手指都在泛白。
“嗯,記憶力是挺好的,為了節省時間,接下來禁軍搬出多少袋糧食你都計算著吧,可莫要多算或者是少算了。”
徐家成點點頭,石磊一聽趕忙應聲,拖著一條斷腿往臥房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