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隻見一穿著綠色官袍、戴著官帽的人努力的往前擠。
百姓們看見來人,見他一副官員模樣打扮,還以為他是皇上派來問罪白家人的,故意的攔住了他的路。
白二娘聽見那聲音,渾身一僵,腳步不僅沒停,反而更快了,還催促著白韶容:“大姐,快點走,那個倒黴的宋成蔭來了。”
“二姐,這恐怕不行,母親可是吩咐了要我們慢慢走的,可能走不快。”
白端懿扭頭看了一眼宋成蔭,背著藤條,低聲打趣。
她多聰明啊,已經知道了白老夫人今日的計劃,所以現在她也不著急了,不僅不著急,還想看看白二娘的八卦。
那宋成蔭乃是國子監監丞,他無父無母,早些年落魄時白老將軍給了他五十兩銀子,他靠著那五十兩銀子參加科舉,一路坐到了監丞的位置。
這宋成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眼光卻奇怪的很,看上了跟他最不配的白二娘。
二人一個脾氣暴躁,一個跟個悶葫蘆一樣
,但宋成蔭卻偏偏有本事讓白二娘跳腳。
白泰清沒逝世前開玩笑說讓宋成蔭入贅,沒想到宋成蔭二話不說同意了。
從那以後白二娘看見宋成蔭就躲,宋成蔭卻固執的很。
“完了完了,那冤家一會指不定會口出什麼狂言,我今日的臉麵是不是要不保了。”
白二娘嘀咕著,那邊宋成蔭見百姓一直堵著他,不由得聲音又高了一些:
“二娘,你莫怕,我在,不管你如何,我都不會舍棄你,宋成蔭的妻子這輩子隻能是你。”
白韶容幾個人從沒想過木訥少話的宋成蔭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樣的話。
驚訝的同時又覺得父親當年的眼光很好,他曾說宋成蔭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日後若是娶妻,定會一心一意。
這宋成蔭隻怕是以為皇上要懲處將軍府,一路追了過來。
真是個傻子,有情有義的傻子。
“這個蠢貨,蠢啊。”
宋成蔭這一嗓子,喊的百姓都愣在了原地,也喊的白二娘臉黑成了一片。
“這還蠢啊二姐,宋大人可真是情深啊,他不會是覺得我們要沒命了來與二姐你陳情的吧。”
白芷荷眨眨眼,一本正經的打趣。
“完了完了,他過來了,這也沒個地方讓我躲躲,天要亡我啊。”
趁著百姓們愣神,宋成蔭大步的走了過來,白二娘原地轉了個圈,急的臉都紅了。
宋成蔭遠遠的看見白二娘的神色,更著急了,想著果然聖上要動白家了,不然為何
白二娘的臉都紅了。
“二娘,我來了,你莫怕,我在,不管如何我都會陪著你,這藤條我替你背。”
宋成蔭的帽子都被擠掉了,似是嫌礙事,他乾脆拖在手上抱著。
他喘著氣,白皙的麵皮上因為著急也有些紅。
他今年三十了,算是而立之年,但因為參加科舉時年歲就不小了,故而白韶容覺得他並無什麼變化。
宋成蔭是個文人,生的又白,身上帶著一股墨香味。
他不留須,剃的乾乾淨淨,一張臉十分清秀,彆說,光看長相他就長了一副上門女婿的模樣。
白韶容看著宋成蔭眼底的真情以及安撫,無聲的笑了。
生死麵前的情意,是真情無疑了。
二娘這樣的性子,與宋成蔭很般配。
“誰讓你來的,你快些回去,我的事,與你何乾。”
白二娘見所有人都盯著她,嘴角一抽,恨不得一拳將宋成蔭打出二裡地,但偏生宋成蔭此時滿腔情意,更固執了,他往前靠近了一分,柔和的道:
“怎麼會與我無關,老將軍在世時,問我願不願意入贅,我已經同意了,二娘,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算是你的童養夫,七年了。”
宋成蔭口出驚人,直接的可怕,他話落,白二娘的臉黑成了鍋底,百姓們瞪大了眼睛,想著此時是不是該來點掌聲鼓勵一下?
街道上寂靜一片,不遠處的酒樓上,白錦書站在窗邊,看著與白二娘麵對麵而站的宋成蔭,眼底多了一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