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被瞧得雙頰泛紅,羞澀地低下頭。
王公子則挺直了胸脯,一臉鄭重地回道:“多謝夫人誇獎,我定當勤勉向學,不負夫人期許。”
稚嫩卻堅定的聲音在屋內回蕩,引得眾人一陣輕笑,屋內氣氛愈發融洽輕鬆,先前的拘謹與沉悶徹底煙消雲散。
劉櫻端坐於椅上,身姿端莊,儀態萬千,原本如春風般和煦的麵容此刻滿是鄭重之色。
她目光直視王佑年,眼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懇切與期待。
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因她這一番話而微微凝滯,所有人的視線皆聚焦在她身上。
“王大人,”
劉櫻朱唇輕啟,聲線沉穩清晰,字句落地有聲,
“今日我不避嫌地登門拜訪,實是有要事相商。就在不久前,清遠郡已然被我們順利拿下。
如今,清遠郡雖已易主,可滿目瘡痍,百廢待興啊。”
劉櫻說著,抬眸望向窗外,仿若能透過那狹小窗欞,望見清遠郡現下殘敗的街巷、凋敝的民生,語調中添了幾分凝重與急切,
“吏治需儘快肅清整頓,往昔的貪腐積弊仿若沉屙,需快刀斬亂麻方可根治。
百姓在戰火紛擾下流離失所,農田荒蕪,市井蕭條,期待一位能臣賢吏引領他們重建家園,重拾生活希望。
城防工事更是殘破不堪,若要保一方長久安寧,加固修繕刻不容緩。”
繼而,她收回目光,緊緊鎖住王佑年,眼眸中光芒閃爍,滿是信任與期許,
“我夫君秦霄,心懷宏圖大業,念著清遠郡百姓疾苦,斟酌良久,認定唯有王大人您,憑借著當初積攢下的斐然政績、深厚民心,以及那一心為民、剛正不阿的品性,方能扛起這重振清遠郡的重擔。
所以,特派我前來問詢,不知王大人是否願意出任清遠郡郡守一職,為這一方水土,再度披掛上陣、嘔心瀝血?”
王佑年乍聞清遠郡已然被攻下,身形猛地一僵,臉上神色瞬間凝固,滿是震驚與愕然,半晌才緩過神來。
他心底一直知曉,以鳳台郡的底蘊與實力,拿下清遠郡沒有問題。
可在他的預想裡,這場博弈定是一場曠日持久、艱難膠著的鏖戰,雙方會在軍政、民生等諸多戰場反複拉扯,短時間內絕難分出勝負。
畢竟清遠郡勢力眾多,亦不容小覷,哪曾想,局勢竟如脫韁野馬,發展得這般迅猛,如此短的時間就改換了天地,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當劉櫻言辭懇切,道出夫君秦霄屬意他出任郡守時,王佑年隻覺心頭一陣滾燙,那些被塵封已久的壯誌豪情、治國理政的抱負,恰似春日荒原上被東風喚醒的野草,瘋狂蔓延生長,激蕩得他眼眶都微微泛紅。
往昔他還是一方郡守,他殫精竭慮、夙興夜寐,每一項利民舉措、每一回公正斷案,都是他一心為民的注腳。
如今竟還有人這般念著他的好、信他的才,如何不讓他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