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澤點了點頭。
“言儘於此，我該回去了。”梵海說完便轉身離開。
方青澤默默看著他的背影。
初次見麵時，梵海還是替劉玲傳話，當時可謂態度惡劣。
而今天卻是帶著自己跑了這麼久，就算是聽令行事，也是莫大的恩情。
“再見。”
方青澤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灰燼，轉身離開空地，一頭紮進紅樹森林之中。
沿著梵海所說的路徑，方青澤一邊穿行在茂密的藤蔓中，一邊思考接下來的去向。
南疆，那裡環境太過惡劣，他自然不可能去。
去城市也不太安全，東南城市雖說是葉家的掌控，但間諜密探絕對不少，很容易暴露行蹤。
或者真像梵海說的那樣，去荒野找個山頭隱居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暢想過的生活，一個人一把刀在荒野流浪，現在或許真的可以這樣。
打定主意，方青澤突然調轉方向，跑向了偏離工廠的方向。
沒跑多遠，前方不遠處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
方青澤瞬間停下腳步，目光鎖定前方的灌木叢。
灌木叢顫動得越來越厲害，方青澤眉頭緊皺，沒有荒獸的氣息，難道是聯邦的人追上來了嗎？
下一秒，灌木叢中突然探出一顆腦袋。
當看清楚人影的麵孔時，方青澤突然愣了一下。
那張熟悉的娃娃臉，即使沾滿了泥土，方青澤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
竟然是班長，李哲瀚！
此時的李哲瀚蓬頭垢麵，鬼鬼祟祟的四處觀望，像是在躲避什麼。
方青澤沉默了片刻，他記得班長是被靈惑抓走了嗎？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靈惑放出來的，還是他自己找機會逃出來的？
看他的樣子，好像正是在躲避追捕。
與此同時，李哲瀚也注意到了方青澤，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李哲瀚眼裡突然亮起光芒，直接從灌木叢中蹦了出來，朝方青澤飛奔而來。
臉上的激動和興奮之情難以掩飾。
“方青澤！是我，我是李哲瀚！”
方青澤……
方青澤愣了愣，好像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叫自己的大名。
李哲瀚很快跑到方青澤麵前，一把抱住方青澤的手臂。
“終於，終於遇到熟人了。”
看著班長臉上興奮的神情，方青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抽出自己的手臂，旋即也露出笑容：“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來話長，”李哲瀚緩了緩呼吸，“我被一幫人自稱‘靈惑’的人抓走，”
“起初我很害怕，不過他們中有個叫張楠的人說是你的朋友，他說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會幫我解決。”
“後來，他們用一個奇特的容器，從我的身體裡取出一團叫‘夢魘’的東西。”
“幾天前他們說我沒有了利用價值，準備殺了我，但是張楠不願，他暗中放了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到了這裡……”
方青澤默默聽著他的敘述，突然出聲打斷李哲瀚：“你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
“我？”
李哲瀚想了想：“雖然每天吃不飽，但也不算太壞，他們沒有怎麼虐待我。”
“我不是問你，”方青澤搖了搖頭，淡淡的看著他：“夢魘，我想知道李哲瀚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