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戰爭中最稀有珍貴的“物資”。
精靈聖子凝結天地精華而誕生,生來享受著族人的崇敬和照顧,因此,當精靈族遭遇災難時,他似乎理應走上犧牲這條道路。
就像先前無數犧牲的聖子們一般,維係精靈一族的血脈延續,傳承崇高的奉獻精神。
塞繆爾閉上眼睛,眉宇間是化不開的冷意。
然而,在這稠密的心聲中,一道截然不同的心聲連招呼也不打,蠻橫地闖了進來。
[那是什麼痕跡,他生病了嗎?]
塞繆爾倏地睜開眸子,眼前一切事物再次清晰起來。
是那個人類?她還活著?
哦……她一定沒去他說的地方吧,也是,畢竟一旦她見過那個地方,怎麼可能還會相信他虛偽的聖潔,更不可能再回來找他。
[他是怎麼做到連抽血都這麼麵無表情的,難道不痛嗎?]
瑪瑙瓶隻蓄了一半,治愈係精靈便拔了針頭,用木塞塞緊,端著退了出去。
自此,精靈聖子那條滿目瘡痍的手臂上,再添上一塊硬幣大小的青紫,被小精靈用乾淨的布條纏繞住了。
一塵不染的潔白床單與塞繆爾的雪膚融為一體,他側著身,完好的那隻手臂枕在頭下,像一枝脆弱的蒲公英,被風一吹就會散向雲端。
夏漾漾猶豫地站在門外,手握在把手上,攥了攥又鬆開。
他看上去很需要休息,她不應該這時候打擾他。
“過來吧。”淡靜的嗓音在她將要轉身時響起,“喜歡藏在門口是什麼癖好?”
夏漾漾腳步一頓,脊背一僵。
他怎麼發現她的?難道她把心聲說出來了?她下意識捂了下嘴。
塞繆爾看著走到身前的少女,她臉蛋紅彤彤地先跟他道歉,說自己打擾了他休息,塞繆爾從善如流地展示自己寬宏的胸懷。
少女這次換了漂亮的琉璃杯,杯中的烤蜜果裹著焦糖,色澤漂亮極了。
他隻掃一眼便知道,這不是他所說的果子。
“啊,這果子……摘得不容易吧,還好你沒去我說的那個果園。”他狀似不經意地問。
少女羞澀地抓了抓頸:“去了……但我可能太笨了,沒找到您所說的果子,那個果園裡其他的果子不像能吃的樣子。”
“嗯?不能吃了嗎?”
少女一聽他反問,怕他以為是自己不識好歹,不領他好意的情分,趕忙從口袋裡掏出兩個包在乾淨白布中的黑色果子。
這回換塞繆爾驚愕了,她真的去了?
從那種地方進去一趟再出來,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她怎麼做到的?
他借著手臂的力氣撐起上半身,少女掌心有許多荊棘劃傷,看上去細小但沾了水後,細細密密的疼是最折磨人的。
可她為了做這隻烤蜜果,將兩手洗得白裡透紅,非常乾淨。
塞繆爾看向少女時眼裡多了幾分複雜。
為了掩蓋自己的驚訝,塞繆爾熟稔地用遺憾的語氣代替:“真可惜,惡靈密林的瘴氣蔓延得太快了,一百年前,那兒的果子還是很好吃的。”
“嗯嗯。”
少女對他的話百分百的信任,反倒讓塞繆爾不自然起來。
塞繆爾順著動作,坐起來,猶豫了一下接過琉璃杯,在少女飽含期待的目光中,挖了一勺蜜果。
果肉甜而不膩,唇齒留香……
竟出奇的美味?
[啊啊啊啊美人兒吃我做的果子了,我要幸福得冒泡了,這種天大的喜事是要放鞭炮慶祝的!]
塞繆爾耳邊聒噪聲不停,他薄薄的眼皮掀向少女的方向,她乖巧文靜,臉頰掛著俏皮的小酒窩。
表裡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