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錘和李友發本來不想離開,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想一直陪著葉氏和李明山。
雖然什麼忙都幫不了,但有個人陪在身旁,心裡總歸好受點。
李明山讓他們先回去,李淩雲回來後,自會去告知他們一聲。
兩人卻不敢離開,他們擔心的是葉氏。
但是,店鋪發生火災要處理,李大錘還是被李明山趕走。
李友發也因為家裡有事,被他的妻子喊了回去。
葉氏的眼眶一直紅紅的,她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的雲兒怎麼這麼命苦,出生才兩三個月就被拋棄。
好不容易長大,卻因為出生的時辰不對(她不知道李淩雲真正的出生時辰,是按照她那夭折的孩子的生辰。),被世人唾棄、嘲諷、謾罵,20幾歲都無人敢娶。
就算想娶的,也是衝著錢財來。
好不容易做點小生意發了點小財,卻又被人惦記,各種找事。
如果不是雲兒和鐵柱夠強大,早就被人打壓得永無翻身之力。
眼看著雲兒已經成親,日子好過了點。
所謂的生母又找上門來。
她能理解對方的難處,可是,雲兒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誰也不能強迫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難道這也有錯嗎?
為何三番五次的派人過來打擾她的平靜生活。
雲兒喜歡鄉下的生活又怎麼了,為什麼非得綁她去京城,難道有萬千家產讓她繼承嗎?
這是不可能的,就算千萬家產也不可能給雲兒。
這一定有什麼陰謀,雲兒肯定是有去無回,不然,他們為何如此不擇手段。
葉氏越想,心裡越難過,越想,越為李淩雲心痛。
鐵柱三人回到家時,天都黑透了。
看到三人平安歸來,葉氏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雲兒,我可憐的雲兒,你終於回來了。”
李淩雲微微一笑:“娘,我沒事。”
葉氏衝上去想抱住李淩雲,猛的見到李淩雲渾身是血,她的心如針紮一般難受,這可是她捧在手心裡疼的女兒,竟然被人傷成這樣。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拉著李淩雲的手,卻又不敢動,生怕碰觸到她的傷口。
李明山勃然變色:“他們竟敢傷了雲兒。”
葉氏的臉色慘白如蠟紙,她驚慌失措的說:“快,快去請大夫。”
李淩雲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娘,不用擔心,隻是皮外傷而已,彆忘了,鐵柱會醫術!”
施瑞晨猛的看向鐵柱,一臉的疑惑,將軍什麼時候會醫術了,他怎麼不知道。
鐵柱沒理他,對葉氏說道:“娘,我先扶雲兒回房處理傷口。”
葉氏:“好好好,快去快去,我去燒水!”
說完,急匆匆地去廚房。
房間裡,李淩雲把藥箱拿了出來。
鐵柱將李淩雲的衣服脫下,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眼中頓時散發著無儘的寒意,恨不得再回去將那夥人鞭屍。
他的動作雖然已經輕柔無比,但還是不小心碰觸到傷口,痛得李淩雲發出悶吭聲。
鐵柱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不停地道歉:“雲兒,對不起,對不起。”
其實這點傷還在李淩雲的承受範圍,畢竟軍人流血不流淚。
但是,有一個愛她的人在身邊,為何要逞強,當然要把自己柔弱的一麵展現出來。
正如鐵柱說的,在我的麵前你不需要堅強,你是我的妻子,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來,在門外著急等待的李明山心痛無比,恨不能替李淩雲承受傷痛!
葉氏紅腫的雙眼,眼淚蜿蜒而下。
她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不停禱告,祈求祖宗保佑李淩雲平安無事。
鐵柱隻懂簡單地消毒和包紮,縫傷口這種高難度的他就不會。
李淩雲的肩膀上被刀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不縫的話很難愈合。
李淩雲自己夠不著,隻能讓鐵柱動手,她開玩笑的說縫合傷口就跟縫衣服一樣,很簡單的。
李淩雲給自己打了一針麻醉藥,她平靜的說道:“鐵柱,麻藥就要馬上生效,動手吧。”
被砍的時候,沒感覺到有多痛,現在要縫傷口了,卻覺得自己很脆弱,還是打一支麻藥針吧。
鐵柱不止一次看過李淩雲為彆人做手術後縫合傷口,覺得沒有想象中的難。
但是,現在他卻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縫合傷口,還沒有拿起針線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這一刻,他想把文宣王府夷為平地。
房間的門,過了很久才被打開。
李明山和葉氏緊張的衝了上來:“雲兒怎麼樣了?”
鐵柱:“雲兒沒事,隻是睡著了。”
李明山走進去,在李淩雲的床邊坐了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
葉氏不肯出來,她想陪著李淩雲。
李明山輕聲說道:“你在這裡會打擾雲兒休息,鐵柱還沒吃飯呢,再不吃的話,天都亮了。”
一聽到女婿還沒吃飯,葉氏馬上站了起來,火急火燎的去了廚房。
施瑞晨的房間裡,他拿著創傷藥胡亂的擦了一下,連包紮都沒有,就把衣服穿上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不等他回應,大門就被推開。
“少爺?”看到來人,施瑞晨一愣。
鐵柱將藥箱放在桌子上,拿出裡麵的消毒用品,對施瑞晨說道:“把衣服脫了!”
施瑞晨卻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少爺,你想乾什麼?”
鐵柱看著他那個樣子,瞬間來氣:“胡思亂想什麼。”
突然,鐵柱眼中眸光幽幽,仿佛漫不經心地道:“於本將軍而言,能讓本將軍身心愉悅者,從不拘於男女。”
本將軍?
施瑞晨心中咯噔一下,梭然瞪大了眼,眼底閃過難以置信:“將軍,你都想起來了?”
鐵柱聞言,把玩著手上裝著酒精的瓶子:“你說呢?施瑞晨,西北軍大將軍上官景的親兵之一,今年21歲,六年前入軍營,跟隨上官景一起攻打過北狄,一起殺入大齊…”
施瑞晨從床上蹦了起來,一臉的狂喜:“將軍,將軍,太好了,你終於想起來了。”
他這一蹦,扯到傷口,頓時痛得他齜牙咧嘴。
鐵柱淡淡地說道:“坐下!”
施瑞晨乖乖地坐到凳子上。
鐵柱的動作簡直是粗暴無比,完全不顧施瑞晨的死活,消毒時,那個棉簽直接塗擦,包紮時更是像包粽子一般。
施瑞晨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家將軍:“將軍,能不能輕一點?”